晚香院中,婢女神色慌张。
“大姑娘,奴婢不知您是何意思。”
沈子宁目光冰冷:“黑市人牙子处并没有你的卖身契,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多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婢女依旧坚定道:“奴婢当真不知大姑娘意思。”
沈子宁微微点头:“好。既是没有卖身契,那便论作黑户处理。送去西市花满楼卖了吧。”
婢女闻言瞳孔紧缩,花满楼于女子而言是如何恐怖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那就是个供公子哥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
“奴婢乃是自由身,不是相府之人,大姑娘你没有权利处置奴婢!”
“是吗?要不先送去衙门验明正身再送花满楼也不迟。”
婢女更是慌乱不知所以,她神色纠结无比,似在权衡利弊。
沈子宁眼神示意,田奎领着家丁立刻上前。
“等等!”婢女终还是破防,忙朝沈子宁叩头,“奴婢全招!”
沈子宁冷冷一笑,此婢女的卖身契若是没猜错必然是在胡可月手里,若真是把她送去衙门验明正身,那必定会牵扯出胡可月。
如此事情败露,胡可月定会让她做替罪羊。
所以婢女权衡利弊以后,不如老实交代搏一线生机。
沈子宁早料到一切,听着婢女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真相道来……
胡可月得知及笄宴之事后便派出了她的贴身丫鬟春来,春来在街上偶遇正要去挑短工的高嬷嬷。
春来用了些手段与高嬷嬷套近乎,然后告诉高嬷嬷黑市可以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招短工。
高嬷嬷动了心思便是中了圈套,去了黑市后在已经被胡可月买通了的黑市人牙子的撺掇下将胡可月安排好的人全部挑进了相府。
如今晚香院这婢女乃是胡可月的陪嫁丫鬟之一,被安排在及笄宴当日来到相府,然后在本该给沈子宁的酒水之中下了媚药。
而那狂徒亦是胡可月安排在短工之中。
胡可月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些下人从未见过沈采盈与沈子宁,而笄礼上二人服饰规格又都一致,他们自是分不清二人身份。
最后谁饮下那杯酒便成了目标。
阴差阳错,害了沈采盈。
“大姑娘,奴婢都已经交代完了,要害您的是我家小姐,不是奴婢,求求您饶了奴婢。”婢女声泪俱下。
沈子宁面无表情:“还不拖下去?”
婢女震惊:“大姑娘!奴婢全都交代!您说的会放过奴婢!”
“我何时说过?”沈子宁眼中散着寒光。
“不!不要!我不要被卖去妓院!大姑娘奴婢知错!以后您就是主子,您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
沈子宁冷漠地看着家丁将婢女拖走,脸上没有丝毫同情。
在她害人那一刻早该预料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承受相应后果!
身后的杏柳听见刚才婢女讲诉了一切心有余悸,昨夜沈子宁独自见人去了,她便一直在席间等候她回来,结果一直等到检肃军来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小姐,昨夜您没事吧?!”杏柳关切询问。
“没事。”
杏柳敏锐捕捉到沈子宁神色异样,想起昨夜小姐是去了二姑娘房中……
“二姑娘也平安?”
沈子宁表情严肃:“嗯。虽说昨夜胡氏奸计未能得逞,但敢做出此等事情,我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小姐,那毕竟是尚书府的千金,如今又是御史夫人……您虽能够惩治这些下人,但没有权利惩治臣妇。而且皇后娘娘还是她姨母,我们连进宫告状这条路也走不了。”
沈子宁眸色更加阴鸷:“恶人自需恶人磨。”
杏柳看着她如此吓人的眼神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城外小道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胡可月与丫鬟春来坐在轿中。
春来疑惑掀开轿帘:“车夫,你是否走错路了?安宁寺无需下官道。”
车夫挥动马鞭:“这是近道,夫人坐稳便是。”
胡可月淡淡一笑:“罢了,近道便近道。”
春来这才放下帘子坐回来。
“小姐,听闻安宁寺求子最是灵验,待您早日得喜,那老夫人也不会再碎碎叨叨!”
胡可月满脸皆是愤恨:“一道得子,我定要那老太婆天天给我端茶递水!”
春来亦是哼了一声:“那老夫人真是!小姐您与姑爷这才成婚多久,日日嚷着要您赶紧替许家传宗接代,每日要您都去敬茶便罢了,还要您亲自给她揉肩捶背!”
“死老太婆!待我母凭子贵,我看她还能每日在许郎面前告什么状!”
胡可月提到陶氏气便不打一处来。
忽然马车急停,主仆二人险些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