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丧气地去库房领炭火。她帮别人领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经常有人欺负她,让她多干许多的活。库房也见怪不怪,便将炭火给了她。
小桃费力地挎着三筐炭往回走,半路上实在走不动了,还被脚下不知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刚刚膝盖被踹了一脚,现在又摔了下,更疼了。
小桃呲牙咧嘴半天没有爬起来,春喜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春喜一身侍卫衣服,小桃一时把他认作了男子,吓得连忙躲避。
春喜看看自己的衣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你仔细听我的声音,我同你一样,都是女孩子。我是随我家小姐过来的,就是芷菡小姐,今天入府的那位。我只是一时没找到婢女的衣裳来换。”
“哦……”小桃这才没有拒绝,让春喜将自己扶起来,“谢谢姐姐了。”
“不必挂齿。”春喜笑得大大咧咧的。
侯府中的下人只知今日入府一位小姐,是老爷多年养在府外的养女。有些看到她们穿侍卫服入府的下人,猜想她们是老爷放在太后身边抚养长大的。
自家主母的厉害大家都有目共睹,府中除了主母的亲生骨肉,其他孩子都未有存活的,所以有人猜测这是老爷的亲血脉,只有放在宫里才得以存活,但这种话,只能憋在心里,就算偷偷议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之前管家交代过,谁若多嘴多舌,按府里规矩是要杖毙投河的。
春喜晃了晃手里的茶壶说道:“你能告诉我府里的厨房怎么走吗?我去茶壶茶水。烧完之后,我帮你拿这些木炭吧。”
小桃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她伸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然后怕耽误自己的差事,赶紧拎起三筐木炭准备去送。
春喜见她摇摇晃晃地十分吃力,只好一手先拎着空茶壶,另一手帮着小桃拎起木炭。准备先帮她送完,自己再去厨房。
弄完两个人都累得大汗淋漓。小桃抽出手帕替春喜擦了擦汗。见她这一身男装,想来也很不便,便对春喜说:“姐姐,你我身形相差不多。若是不嫌弃,先穿我的旧衣应付些日子吧。只是……等你们离府时,需要还给我,因为……我只有这两套衣裳换洗。”说着,小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春喜看着小桃,突然有种感同身受,她自己也曾受过欺负,也曾无依无靠,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等春喜抱着一套丫鬟衣服,拎着一壶热茶回来的时候,瑾瑜已是渴了半天。
“春喜,你怎么走了这么半天啊?”瑾瑜不解地问,怕她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
春喜将路上遇到小桃的事跟瑾瑜详细地说了一遍,瑾瑜看了看春喜抱回来的衣衫,已经褪色严重,有着地方磨得已经快透了光,袖口处一块棕褐色的补丁,与衣服颜色相差甚远,所以较为突兀。
瑾瑜摇摇头道:“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套衣裳你送回给她吧,她本来可以穿的就不多。我等下用午饭的时候,见到夫人,问她给你讨一套。”
春喜点头答应。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迟迟不见有人来通传,瑾瑜心下嘀咕,莫不是这府上的规矩需要自己主动前往,若是误了用餐时辰,老爷夫人怕会不喜。想到这,便吩咐春喜出门看看,是什么情况。
春喜刚推开门,就看到莹儿、巧儿扭着她们的细腰,手里各端着一个餐盘向这边走来。餐盘上有一碗米饭,两个炒菜,一盆汤和一个空碗。
她们两人进来,将饭菜在桌上摆好,然后莹儿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小姐,夫人说了,一路车马劳顿,就不必去前厅一起用餐了。府里规矩众多,怕小姐拘束,日后的餐食也都是送到屋里来。”
“哦,也好。”瑾瑜不慌不忙地开口:“那请问夫人是否已用过餐,我有些事想面见夫人说。”
“何事?告与我二人即可,由我们向夫人禀告。”莹儿依旧板着张脸。
“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些事想亲自与夫人说明。就不劳烦二位姑娘转告了。”瑾瑜心知不能向此二次再提要衣服的事,不然她们一定觉得自己在告状,目前自己不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莹儿眉头皱了一下,显得有些不悦。她端起空碗,从汤盆中一勺一勺舀着汤,道:“既是如此,那我便请示夫人看何事有空见您。小姐,这汤十分鲜美,您趁热喝。”
莹儿盛满一碗汤后,端给瑾瑜,还未等瑾瑜接稳时,一手掀翻了汤碗,滚热的一碗汤洒了瑾瑜满身。
“啊!”瑾瑜有些被烫到,痛得呼了一声。
春喜心疼极了,急忙上前擦拭,口中说道:“大胆!烫到我们小姐,该当何罪?”
莹儿倒是站得笔直,并未伏一下身,说道:“小姐见谅,刚才奴婢手滑。”
巧儿在一旁帮腔:“好在这盆中还有汤,小姐您慢用,我等下人就不打扰了。”
说完与巧儿一扭一扭地又出去了。
春喜气得眼角都红了,“主子,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