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大婚那日,瑾瑜正在房内睡大觉。
从早起用过早膳之后就开始睡,午膳也没用。期间老虎来叫她起床陪自己削木头,但怎么拽,她也是死赖在被窝里不出来。
外面礼乐喧天,热闹非凡。虽躲在自己的小院小屋内,看不到到底是怎样的盛况,但那礼乐与朝贺之声,仿佛要透过窗子,将她捂在头上的被子炸开花。
到了夜里,还有漫天烟花,照的屋子灯火通明。瑾瑜晚膳也没吃。
老虎坐在榻上,晃荡着两只脚,一只手半握拳拄着额头,斜眼看着瑾瑜:“师父,你就算不开心,这活还是要活的,你不吃饭,是要饿死自己啊?”
春喜瞪了老虎一眼,送来的午膳与晚膳主子没心情吃,全让这家伙吃个精光。来收拾食盒的太监还说,主子的饭量较之前大了许多。
“咣!”一声炸响,一个顶大的烟花在苍穹炸开,屋内又被烟花的光亮晃了几下,这颗仿佛离叠云轩特别近,所以声音特别大。
瑾瑜忽地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坐起的一瞬间感觉脑壳生疼。
“好饿啊!”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春喜见主子有些食欲,便喜笑颜开,打算出门去膳房要些糕点,给主子充饥。
“老虎,我出去找些吃的,你在这陪陪主子,不许胡闹。”
几天的相处下来,春喜也不再惧怕老虎,她发现他就是孩童心性,稍用些法子哄着点,这老虎还蛮听话的。
“去吧去吧,正好我也饿了。”老虎揉揉自己刚用过晚膳的肚子。
“你还吃啊?”春喜无奈。
“对呀,小爷我现在还在长身体呢,吃少了会长不高。”
春喜离开后,老虎搬了小凳,坐在床边,仔细盯着瑾瑜的脸。发现瑾瑜呆愣愣的,面目表情,只盯着灯罩里的烛火出神。老虎便伸手在瑾瑜的眼前晃了晃,瑾瑜这才回神。
“哎呀,师父。你这样不行啊。身体是自己的,你不能为了别人活啊。”
瑾瑜呆愣愣的回话:“这天下的百姓都不都是为了陛下而活吗?皇上是天。这天下的女子不都是为了夫君而活吗?夫君亦是天。”
“你觉得这对吗?”老虎听了这话有些生气,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瑾瑜面目表情地转过头,看向老虎又似没在看他,眼神空洞。
老虎继续讲:“百姓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一家老小在活,他们图的是阖家团圆、安居乐业,无论谁当皇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太平度日,他们并不在乎。而女人嘛,我不太懂,我觉得女人也是人,男人也是人,女人自然可以为了自己而活。在我的家乡,女人是可以自己挑选丈夫的,如果丈夫犯错,女人也可以选择合离再嫁。”
瑾瑜表情微微动了一些,但还是呆愣,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锦被发呆,似在想事情。
“师父,你的脑袋不会坏掉了吧,还能不能教我做木偶了?”老虎拿手指轻轻戳了戳瑾瑜的太阳穴,瑾瑜的脑袋随着这力度晃了两晃。
“能的。若是不能的话,是不是要砍掉我的右手,送给背后指使你的人。”瑾瑜说得缓慢,精神萎靡,仿佛现在砍掉她的右手,她也懒得反抗了。
“小爷我现在懒得搭理那个疯女人,看她就烦,还想指挥我做事?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的手我不砍了,我还是觉得师父更顺眼,以后就呆着你这里了。”老虎两手一抄,得意洋洋的说。
瑾瑜眼里终于有了些许光亮,笑着看向老虎。
“哦,对了。师父,你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谁吗?”
“谁?”
老虎刚要回答,春喜便端着托盘推门进来,拿了些糕点水果。今日宫中大喜,吃的也比平日丰富。
“哪个疯女人啊?”春喜一边发问,一边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一碟糕点行至床前,瑾瑜用两个手指捏起一块桃花酥,准备咬一口。
“就是那天叫我来杀师父的人啊。她就是新封的皇后。”
桃花酥瞬间掉落,瑾瑜感觉心跳停了一下,而后才又继续复苏。“叶芷若?”她开口询问。
“对呀。”老虎开始吃起糕点,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在讲话,吐字有些含糊不清。他喝了口茶,顺了顺,继续说:“叶芷若,她爹是太后的亲哥哥,忠勇侯。府里养了一堆门客。小爷我初来琼林城的时候,盘缠被小贼偷了,肚子饿得不行,听闻忠勇侯府招门客,便去了。他们看我轻功不错,就给我留下了。”老虎正吃得津津有味,才注意瑾瑜的脸色不好。
“师父,你别难过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保管没人敢欺负你。”老虎又拿起个苹果啃,顺手递给瑾瑜一个。
瑾瑜接过苹果,并没有下口。“如此歹毒的女人做了皇后,怕是后宫将来不得安宁了。”
“师父,要不你跟我走吧,把春喜也带上。回我的家乡去,那里比这自在多了。”老虎继续没心没肺地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