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江赢北书房的灯火一夜未灭。
第二日清晨,他匆匆离府,李氏一声凄厉的尖叫让所有人都无法继续安眠。
小蝶给苏妙卿梳好了头,这才慢悠悠的往李氏院子里赶。
平日里这个时候,菊朵便应该起来伺候了,可是今日,整个院子里都没见菊朵的影子。
苏妙卿心里奇怪,却还是扶了扶发髻,敲了敲李氏的门:
“婆婆,方才听到您的声音,是怎么了?可是哪里又疼了?”
奇怪的是,刚才的惊叫结束,李氏的屋子里就再也没有动静。
等待半天,没有听到李氏的回答,苏妙卿又敲了敲门,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门,这一推,却让她吓了一跳。
虽然伤心,但是昨天的李氏脸色也是红润一些,行动也是自如。
明明才过了一天,她就犹如一块破布一样瘫倒在榻上,脸色如纸一样苍白,特别是那身穿的雪白里衣,更衬她不似阳间之物。
苏妙卿拍拍胸口:
“婆婆,这现在天还未亮,你为何不掌灯啊!”
她上前将那仅剩不多的蜡油点上,再回头看向李氏,心中便舒畅许多。
而李氏目光呆滞,此刻正呆呆的望着那床的帷幔出神。
从她的手里,一张雪白的纸张被握的褶皱的纸张十分显眼。
“婆婆,你怎么了。”
苏妙卿慢慢走近,这才看到那纸上大大的三个字。
“休妻书。”
她重重一挑眉,看向李氏失神的表情,那本来准备安慰出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虽然料想到,江赢北一定会有动作,可是苏妙卿的本意是为了让两人离心,从前江赢北虽然不搭理李氏,但是遇到事情两个人还是会站到一处去,苏妙卿只是想解决这种现状。
但是,没想到江赢北会这么狠。
毕竟在她的计划中,虽然李氏铸成如此大错,但是两个人毕竟有一个还在战场上厮杀的儿子,应当不会闹到这一步。
是因为什么呢?
她细细思索,忽然脑子里就有了线索。
是因为,江善吗?
若非没有江善替李氏挡的那一刀,很有可能事情该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心中有了数,面上却不显,只能呼做惊呼:
“婆婆!公公怎么能这样!”
李氏僵硬的眼珠动了动:
“卿卿……”
她眼里再没有一点光亮,浑浊的落下一滴泪来:
“这可怎么办啊,卿卿……”
“真不是我,真不是我……”
李氏如今的模样与前世高高在上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妙卿垂下头去,手在衣裙上不断绞着。
还不够,还不够。
只是这样。
还不够。
“虽然婆婆确实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但是公公怎么能如此绝情,我去找公公说道说道。”
“他莫不是忘了,夫君还在战场杀敌,后宅不宁他又怎能心安!”
苏妙卿眼眶猛然红了,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李氏一把拉住,满眼都是惊恐:
“别去,别去……”
江赢北已经对江沅的身份产生了质疑,她心里虽然知道江沅是江赢北亲生,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却根本无法证明。
苏妙卿叹一口气,只好被李氏拉着坐下。
她装出一副为难模样:
“虽然儿媳也想为婆婆说情,但是看来婆婆是有自己的顾虑,况且……”
“这件事,确实也是婆婆做错了,恐怕现在,想让公公回心转意可能有些难了……”
“没办法了,确实没办法了……”
李氏自己也喃喃自语,她深知自己现在闯的祸有多大,也知道江赢北的脾气,这休妻书一但到了她的手里,再收回可能是不能了。
“待他将这休妻书再交给县衙,只能县令拍板,我就……”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这次做的丑事人尽皆知,只要告到县衙,绝对一说一个准。
见李氏逐渐低下去的头颅,苏妙卿知道时机到了。
她嗫嚅开口,扶住李氏:
“虽然,公公回心转意确实是难,但是,公公不是一直想再把他的酒楼开起来吗?”
“如果婆婆能帮公公将酒楼开起来,将功赎罪……”
这话一出,李氏的眼里爆发出光亮,随即又慢慢暗了下去:
“话说的简单,现在府里又哪有那些银子给他开酒楼……”
“你也是知道,况且,你的嫁妆前段日子不是拿来救济他了吗,想再把酒楼开起来,恐怕是难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