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镇,也就是翎凡与陆小岚到站下车的那古镇,虽说是镇,但在规模上足以称之为一座小城。
其中的建筑也是新旧复合,有百年的庙宇、古桥,也有现代化的步行街。
它本应是广阴市、地界内众多老镇中不起眼的一个,但它的泽神庙,却是“举世闻名”。
泽神又名泽源神君或泽源星君,是广阴本地传说中的一位神明,其掌握的领域很复杂,既有水神之意,又有降福的内涵。
广阴市傍水而建,水名泽源江,直汇入南海,所供奉的神明与水相关倒也无可厚非。
可以说,江泽镇以泽神庙闻名,以泽神庙会发展。
五月三日,今天即是庙会召开之日,占地约两顷的泽神庙居于镇子的正中央,此刻也正是热闹非凡。
抬着泽神塑像的队伍,打着传统的乐器,沿着街道游神,古镇万人空巷,拥至路边。
私人办下的庙会也果真是红火,既见传统庙里烧香拜神听戏,观新奇庙外沿街摊贩活动。
“人好多……千莜姐和小岚呢?!”好不容易挤进泽神庙的大门。
翎凡回首只见到了紧随着的叶诗函,东方千莜与陆小岚想必早已被“人潮激散了”。
“嗯?刚才人太多了,没顾得上她们的去向。”叶诗函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翎凡沉默了一下,接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东方千莜的电话。
“千莜姐……嗯,欸?不是……”翎凡与电话那头的东方千莜互道了几句,然后神色浮现出惊讶,接着对方便挂了。
“千莜姐和小岚在一起,说让我们两个先到处走走,不用着急去找她们。”翎凡转述道,但有些话他没说全。
“她们没什么事就好,我们先去主殿上香吧。”叶诗函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迈着步子向不远处的一座大殿走去。
“诗函姐,等等我。”翎凡快步跟了上去。
“喏,手给我,当心你也走丢了。”叶诗函回眸望了翎凡一眼,伸出了她白皙的右手。
“这个……”翎凡正犹豫不决时,他的左手已经被叶诗函握住了,他被轻轻引动着前进。
两人穿行人群之中,优若回到了那时,他也承受着别人的照顾……
庙中的广场上有一方清水,莫约有十丈见方,不深。
中央有一个大鼎,不清楚用途、应该是用于祭祀的。
这方水便是泽神的象征,是承载无数身居江河侧,以农为生之人的根本,在那个靠天吃饭的年代,人们供奉起这样一台“水神”,以求年年风调雨顺。
即便现在已步入信息化时代,奉泽神也仍未被世人摒弃,他在这儿,守护着这方水土。
“到了晚上,如果赶巧,可以在这里放灯许愿的。”叶诗函用下巴指了指池水,应该挺壮观的,晚上便过来看看……”
翎凡有些不自然,他宽大的左手反倒被叶诗函握在上面,多少有几分的违和。
喔,这件事的正当性也值得探讨。
进入大殿排的队很长,殿内香火弥漫,极为热闹。排在队列之中,翎凡将手抽了回来,叶诗函翻也没什么反应。
“谢谢你每天来听我弹琴。”良久,叶诗函轻声说道。
一时人群的喧哗,欢庆的锣鼓噼里啪啦的焰火声仿佛都己在了天边,翎凡能听到的就只有叶诗函的说话声。
“也令我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颓唐成什么模样了。”叶诗函自嘲般地笑了笑。
人长久以来缺少的就仅仅是一个顿悟而已,它源于本心,胜过一切空洞的话语,胜过一切无用的行动。
顿悟也往往是需要一个重要的契机。
“生活什么的,总还是要继续的嘛。“翎凡侃侃而谈道,”就像假期结束,回了广阴市,有一堆雷在等着我去踩,逃不脱,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么你还蛮惨的。”叶诗函闻言失笑,“具体是什么雷,兴许诗函姐还能帮到你。”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考虑到自己有些混乱的个人关系,贸然说出,怕只会遭人鄙视,所以翎凡只打个哈哈,一言以过之。
“不愿意说就不说呗,姐姐永远向着你,什么时候说都不迟。”叶诗函伸了个懒腰,和煦的暖阳照亮她有几分坚毅的面庞。
“那么,也就提前谢谢诗函姐了。”
步入大殿,一尊威严的神像冲击着你的双眼。泽神的塑像足有三丈有余,他身着宽大的长袍,戴着奇怪的头冠,打扮简朴,并无什么配饰。
泽神的相貌依青年之龄所塑,容貌清俊,与刻板印象中的神像有几分出入。
神像前有一排蒲团,并一排香炉,已经被前来祈福的人的香插得满满的了。
“今日加福,不取分文。”工作人员将一柱香递到翎凡手中,善意地提醒道。
“不花钱的香火,星君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