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他还成了福分了?
呵,多没出息的女人……
若哪天自己辜负了她,她只怕活不成了。
萧序在心里默默鄙夷,双手却是伸得笔直,依旧面无表情道:“既如此,你便来伺候朕更衣吧。”
“是……”
沈知言低着头给萧序扣腰带的时候,萧序才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的事,顺便问道:“你除了沈琳玥还有姐姐吗?朕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沈知言扣腰带的手忽然一顿。
“皇上……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你昨儿晚上的时候,说梦话在喊什么‘阿姐’?”
萧序说到此处的时候,跟着笑了一声:“都多大的人了,怎还要说梦话?”
却并没有注意到,沈知言的手正在微微发抖,所幸,她低着头,萧序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除了这个,臣妾还说什么没有?”她问道。
“旁的,倒是没有了。”
“哦……”
沈知言长长舒了口气。
“臣妾以前是有一个姐姐。”她说道:“只是可惜,臣妾姨娘死后,和阿姐在国公府没什么依靠,有一次阿姐生病了,却连郎中也请不起,就这样病死了。
臣妾不曾与皇上提起,不是臣妾有意欺瞒皇上,而是不愿回忆起这些旧事,平白伤心。”
沈知言胡乱塘塞了过去。
反正,她与阿姐从前在国公府,一向都是瞒着外人的,现在国公府更不愿对外提起阿姐的存在了,阿姐除了自己记得,就像是从来没来过这个世上一般,就算是萧序想求证都不行。
却让萧序感慨。
“昨日也听你说,从前的日子不好过,怎么?以前他们待你们姐妹很不好吗?”
沈知言说到此处,不由得苦涩一笑。
“不怕皇上笑话,其实臣妾与阿姐并非普通小妾生的,而是外室所出。像我们姐妹这样卑贱的出生,自然是不配和其他世家小姐相比的。”
她并没有多度渲染自己的苦难,没有怨言,三两句话轻描淡写而过。
可崔氏的脾性萧序见识过,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如何艰难,可想而知,这只会让萧序越渐觉得沈知言温柔大度、善解人意。
他双手拉过沈知言,将她搀扶而起。
“朕怎么会笑话你?其实朕的出身也并不高,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朕再明白不过了。
不过现在都好了,朕向你保证,有朕在,往后谁也不敢欺辱你了。”
沈知言有些意外,萧序这是……
在与她交心?
不过她将眼底的震惊之色掩藏得很好,勾唇一笑,往他怀中一靠,柔声道:“是,现在臣妾有了皇上了,臣妾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的话最大限度地勾起了男人的保护欲。
她小心翼翼,总算是将萧序送出了门,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会说梦话?
她心中暗道,这样的毛病可一定要改才行啊。
可萧序刚刚走出门,却有一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是崔选侍……
崔选侍神色焦急地原地踱步,两只手绞在一起,一副满心纠结的模样。
看到萧序的那一刻,她着急地上前,猛然萧序跪了下去。
“皇上……”她喊。
“有事?”
萧序看到她却有些不耐烦。
从前萧序对崔选侍一向是没什么印象的,唯有上次在悦芙宫崔选侍指认沈知言时,才让萧序多看了她两眼。
偏就是那一次,让萧序对她厌恶至深。
虽然那次事件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萧序就是觉得,沈知言一定是被冤枉的,崔选侍指认沈知言,肯定是受人指使陷害沈知言的。
一定是的……
从那以后,他便对崔选侍厌恶至深。
可是崔选侍却跪在他面前冲着他磕了几个头,言辞恳切道:“皇上,有一件事,在臣妾心里憋了很久了,臣妾实在受不住良心的煎熬,臣妾必须要向皇上坦白。
上次,向嘉禾郡主下毒的人,其实是颖妃娘娘。”
“你说什么?”
崔选侍的几句话,让萧序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崔选侍的身上。
“你说的,可是当真?”
“臣妾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宁愿天打雷劈。
其实不过是颖妃娘娘那日和姝贵人争执了两句便让颖妃娘娘记恨在心了,她又看臣妾素日和姝贵人交好,便威胁臣妾借着做冰鉴之名,来姝贵人处借了几颗杨梅。
是她自己在杨梅上头下了过敏的药,才让小郡主上吐下泻浑身起红点,可她威胁臣妾,逼着臣妾指认姝贵人。”
萧序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虽然他还没有去求证,但是他已经信了。
他转头看向沈知言,却见沈知言也目光粼粼地看着自己。
他就知道不是她。
他就知道……
可是那日她问自己,是否相信她,他却没法子站在她这头。
他才说了要护着她的,却依然这样怀疑她、伤害她……
一想到那日沈知言离开的落寞背影,萧序便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