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本宫不过是随口说了姝贵人几句,便当场就给本宫跪下了,唱了好大一出戏,只怕是从那个时候便已经记恨上本宫了吧?
今日这冰鉴若不是郡主吃了,躺在那儿的人便是本宫了。”
“怎么可能呢?我们贵人是出了名的柔顺良善,怎可能记恨?”
“呵,面上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谁知道她内里是怎么想的?”
小娥终究嘴笨,几次交锋便败下阵来,最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萧序身上。
“皇上……”她切声喊。
“贵人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是最清楚不过的啊,她平时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肯的人,怎么可能谋害郡主呢?
那杨梅经了那么多人的手,怎么就确定一定是贵人做的呢?若有什么人有心陷害贵人,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也未可知啊……
就……就算一定要定罪,那杨梅也是奴婢给崔选侍的,那也是奴婢的罪过,一切都和贵人无关啊,求皇上明察啊……”
小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颖妃本不算是什么聪明人,这个局做得也是漏洞百出。
只是……
沈知言却依旧不肯为自己辩驳一词,经由丫鬟的口说出,始终苍白。
萧序看向跪在那里的沈知言,只问:“姝贵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时,沈知言才抬起头来看向萧序,一双眼睛里头早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的眼睛本就生得极为好看,如今泪眼朦胧的模样,让萧序心头一颤。
“事到如今,臣妾只有一句话。”沈知言道。
“你说……”
“皇上,皇上您相信臣妾吗?”
一句话,让萧序脑子一懵。
他……他好像是相信的。
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觉得,错的一定不是沈知言。
可是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呢,他又不好如此明目张胆地偏私,只道:“朕只相信证据。”
“是这样吗?”
沈知言的眼底透着失望。
“那既如此,皇上便定臣妾的罪吧。”
不知为何,萧序看她难过的模样,竟然有些心疼。
他是在对自己失望吧?
可是他是皇上啊,万事都该秉公处理,总不能凭着感情用事的。
他倒是情愿她能够争上一争,至少这样,他才能有机会为她开脱……
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太干净、太善良、太信任他了……
“朕说过,朕只相信证据,岂是轻易定罪的?”片刻,萧序才如此道。
“传令下去,阖宫彻查,朕一定要查明是谁动的手脚,在此期间……姝贵人有嫌疑,便禁足言月阁,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可出言月阁半步。”
对于这样的处置,沈知言没有半分异议,柔柔应道:“是,臣妾遵旨。”
说完,便起身离开。
颖妃见这情形,眼中的喜色差点就要掩盖不住了。
那杨梅最后到的悦芙宫,悦芙宫上下全都是她的人,皇上让查,能查得出来什么?
在查出真相之前,沈知言不得出言月阁?
那也就是说,她一辈子都出不了言月阁了?
呵,真是没想到,竟是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把她打垮了……似乎比颖妃所预料的还要更容易些。
不过谁叫她自己蠢呢?竟然连为自己辩驳一句都不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认罪了,这样的废物,似乎也不适合在后宫中生存。
可是颖妃看不到,萧序的目光落在沈知言落寞的背影时有一瞬间的晦暗。
他甚至连手都伸出去了,可是手指落在虚空,抓了抓,又收了回去。
偏头,却将矛头指向了詹妃。
“你就是这么管理后宫的?”
詹妃:“啊?”
“朕给你掌管六宫之权是信任你,结果呢?若是嘉禾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自己去给长公主赔罪!
当初沈氏掌管王府,谁敢在她眼皮底下犯事?你也别一味地做好人、和稀泥,也得拿出三分威信来,才能镇得住下头的人!”
萧序说完这话一拂袖走了。
余下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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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沈知言离开悦芙宫的时候,正要遇上了崔选侍。
“崔妹妹……”
沈知言叫住了她。
“崔妹妹,我不明白,自打进宫以来,我们二人一直交好,我待你也不错,凡是有赏赐,我都想着给你一份儿,咱们并无恩怨。
可你为何,要这般陷害于我?”
崔选侍看着沈知言的目光含着几分闪躲。
“我……我知道。”她弱弱道。
“这宫里,谁都看不起我,只有沈姐姐你对我好,我心里实在感激你。
但是沈姐姐,我没办法啊……
我不像你,你长得漂亮,家世也比我好,又得皇上喜爱,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这么做才有一条出路。”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沈知言问道。
“她早就该有这样的想法了。”却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知言和崔选侍皆是一惊,却见颖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