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摇了摇头,分明是委屈至极的模样,偏倔强地不敢承认。
“你与朕也要瞒着?”萧序皱了皱眉,佯装怒色。
“皇上……”
谁知这一句话直接让沈知言失了防备,话一出口便是哽咽,眼中蓄着盈盈泪水,偏偏倔强着不肯掉落,泫然欲泣的模样最是让人心疼。
“皇上,嫡姐她……误会臣妾了。”
“今日臣妾本想去宽慰宽慰嫡姐的,可是嫡姐却不知从何处得知,皇上晋了臣妾的位分,嫡姐便以为是臣妾陷害的她,以此来故意争宠。
臣妾去时,她连解释也不听,只对臣妾万般责怪,臣妾……百口莫辩……”
沈知言说到此处,一刻泪珠才缓缓落下,刚到脸颊。
“那你的意思是,都是朕的错了?是朕不该晋你的位分?”
萧序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沈知言脸色骤变,立刻跪了下去。
“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萧序坐在那里,看着她满脸惊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小鹿似的,怎么就这么容易受惊?
“你呀……动不动跪什么?朕逗你玩儿的。”
“来,你过来。”
萧序冲着沈知言招了招手,沈知言便乖巧地上前。
萧序一把扯过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眼中含着笑意问她:“你为何总是事事想着他人?为何总是事事以她人先?”
“臣妾并非事事想着她人,只是那人,是我嫡姐啊……”
沈知言苍白无力的解释,听到萧序耳中只会坐实了他的想法。
“那朕问你,沈氏与你的矛盾皆是因朕而起,若是她让你疏远朕、离开朕,你可愿意?”
“啊?”
沈知言茫然,慌张无措的模样。
“臣妾……臣妾不愿意。”想了许久,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脸颊还望萧序的胸膛上靠了靠。
这给了萧序极大的满足感,这样的小姑娘,最容易交付真心了,你看,他不过是稍稍对她好一些,她便能为了他连自己的姐姐也不顾了。
虽说萧序并不稀罕这样的真心,但毕竟是年轻漂亮的美人,眼看着她一步步为自己着迷,总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这便是了,你如今进了宫,朕就是你的夫君了,你往后的荣宠前程都与朕息息相关,纵然那人是你姐姐,可是事关利益,也少不得矛盾。
若她对你很好,真心当成妹妹也可,可她并非如此。
你虽良善,可是良善若没了锋芒,那便只会伤了自己,尤其在这宫中,若无防人之心,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萧序悉心教导着。
男人总有一些恶臭的癖好,比如……拉良家姑娘下水,教风尘女子从良,这样一步步的养成才能有成就感。
“是,臣妾知道了。”
沈知言又总是那样乖巧地受教,将脸往萧序的胸膛一埋,柔柔地应是。
一只手却是悄悄爬上去,去拨弄萧序的喉结。
方才萧序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哪里有认真在听?一双眼睛都落在那一上一下的喉结上了,配上那分明的下颌线可真是好看得紧。
萧序反手一把抓住了沈知言不安分的手。
“你还真是越渐大胆了。”
沈知言却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萧序。
她的一双眼睛极亮,像是会说话一般,眼尾上扬,带着些媚意,是天生会勾人的狐狸眼。
萧序一时不禁看得呆了。
怎么会有女人长成这样?
可就在愣神之间,沈知言忽然低头,微微往脸上一啄。
“你……”
萧序猝不及防,只觉得脸上一片温腻的触感稍瞬即逝,带着淡淡的清香。
“你僭越了。”分明心里被搔得痒痒的,他偏板着一张脸冷冰冰道。
“哦?是吗?那皇上惩罚臣妾好了……”
正在外间的吕公公听到屋内的打闹声,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住。
别人都说,沈贵人最是老实温顺,可吕公公却不这么认为,至少在床上,她是一次比一次大胆了。
这才第几次侍寝啊?就敢用上这般狐媚招数了,就算是从前以跋扈着称的玉贵妃也不敢这般做啊。
可偏偏,萧序吃这一套……
试问,一个平时里温柔顺从事事以你为主,夜晚放浪形骸妖精一般的人,又有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呢?
沈知言能得宠,可绝不是意外。
就在沈知言和萧序打闹的时候,沈琳玥还坐在冷宫里,望着窗外稀疏的景色。
这宫墙可真高啊……
将她的视线困在这四方格子里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外头。
她真怀念宫外的日子……
她怀念国公府,怀念曾经那些未出阁的日子。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萧序的场景。
那是一场春日宴,年纪尚小的她随着母亲出席,在花园中,她见到了那站在灼灼桃花的少年郎,是真真儿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冲着她笑,她的脸上便烧起了一片红云。
他说:“你是沈家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