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数额,看热闹的人又叽叽喳喳起来了。
他们虽在朝为官,但一千多两银子也不是容易赚来的,除非贪污受贿。
裴家二郎倒好,随手就欠了人家一千多两。
“多少?一千六百两?这么多?”
“你不知道裴家二爷在青楼豪掷千金为花魁赎身之事吗?就他那大手笔,才欠一千多两真是不算多。”
“还有这事?我只听说他与云大小姐的妹妹在一起厮混,被大小姐捉到好几回。”
“那你知道的有点少,裴家最近的丑事可多了,你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亏这母子俩往日里装得那叫一个正经,私底下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们做了什么事与你们何干?你们”
“乘舟!”
裴乘舟到底是年轻气盛,听见别人揶揄讽刺之话再也受不住了,直接指着那些人咆哮,却被蔺婉月给拦了下来。
蔺婉月拉住他,制止他在众人面前摆脸。
今日来人这么多,还有不少官员,乘舟要是不管不顾冷着脸,那今后在京城将寸步难行。
裴乘舟一时间真是恼火了,被母亲拉住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稚嫩。
裴乘舟无权无势无官职,连拔了牙的老虎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让那些见惯大场面的官家老爷夫人畏惧。
都没把他当回事!
“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吧。”蔺婉月已经认命了,今日之事她再翻不了盘,多说无益。
旁人倒不用记在心里,唯一需要上心的是云欢。
只要她的心还在乘舟身上,那便好。
裴乘舟在蔺婉月的示意下也慢慢反应过来,刚刚被云欢在大庭广众下扇一巴掌真是懵昏了头,忘了现在的场景于他不利。
“欢儿消消气。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我们回去,回去我再与你慢慢诉说。”
裴乘舟压下心中的不悦和屈辱,上前好性劝云欢。
云欢侧身错开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那么多的嫁妆,你非得拿这唯一的缂丝,你不止不将我放在眼里,还不将我的家人放在眼底,更不将我外祖一家放在眼里。裴乘舟,我们和离。”
云欢悲痛交加,眼眶红红喊出最后这几个字。
她大声厉喊并不是心中有多气愤,而是确保那头的裴郁能听见。
裴郁想听她这句话很久了,听见定会高兴的。
裴郁确实高兴,唇角压都压不住。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双手抱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满目注视着那道身影,眉眼皆带着笑意。
裴乘舟如遭雷劈,整个人有些愣然。
云欢看见他与人厮混都没说过要与他和离,现在只不过是拿了点她的嫁妆,就要与他和离了。
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欢儿,和离太严重了,我又没做什么,不用到那一步。”裴乘舟耐着性子上前继续哄云欢。
云欢最是承受不住他的诱哄,不管什么事,只要他哄一哄她准没事了。
云欢唇边含着讥讽,这就是她上辈子不顾阻拦非要嫁之人。
现在看来她眼真不是一般的瞎。
“和离。”云欢冷冷两字,抱着缂丝转身离去。
围观的宾客自觉为她让开一条道,云大小姐及时止损也是好的,裴家二郎并非良配。
那缂丝说好听了是皇上赏赐,说不好听了就是宁家满门忠烈换来的慰问品。
裴乘舟这厮竟偷拿去抵了债。
当真不是君子所为!
蔺婉月推裴乘舟,示意他快追上去。
今天他们已经失去很多了,不能再让云欢和离。
云欢进了裴家门,便别想再出去。
裴乘舟得到推力立马追了上去,母亲说得对,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云欢。
云欢和裴乘舟相继离去,蔺婉月也一句话未说,直接离开。
众人发出一声嗤笑,一哄而散。
裴家这对母子也还算是有点脑子,知道现在一切都再难以挽回,便想法抓住云大小姐这一棵大树。
烈女怕郎缠。
依着云大小姐往日里爱慕裴家二郎的劲,怕是和离不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就夫君和婆母偷拿儿媳嫁妆之事,够京城谈论几日的了。
“将军,我们不回去吗?”
大伙散得差不多了,可倚在门前的裴郁未有任何动作,苍临上前询问。
裴郁掩着眸子,今日之事定会传得沸沸扬扬,云欢要和离之事也会闹得满城皆知。
裴乘舟定会死缠烂打不和云欢和离,就看云欢那边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还是真心想跟裴乘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