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疯狗一样扑上来的柳方万，李淳修一脚将其踹开。

“滚！”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在百姓身上吸引的鲜血民脂民膏，怎么就成了他柳方万的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想你这样子的贪官污吏，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最后一个字，李淳修基本上是吼出来的。

然而柳方万仿佛就跟没听到一样，用他通红的眼睛，盯着李淳修道。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这天下一般黑，如若不和他们一样，更本生存不下去！”

“本官柳方万乃是，大蜀历二十年金科状元！为官十三载，因为出自寒门子弟，我柳家一家三代数十口人只为供养我一个人读书。”

这一刻柳方万没有之前的疯狂，像是在聊家常一般诉说自己。

“读书十几年，我就白吃了柳家十几年的饭，除了我，全家数十口人为了我能读书，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全都是供着我先吃，你知道我吃过最好吃的是什么吗？”

“我大哥在树林里抓的烤蚂蚱，二哥抓的麻雀。那味道我至今都还记得。”

“好香，好吃！”

“就是太小了，根本不够我们三个人吃的，可就是这样，他们两个还是就吃那没肉的脚还有壳，把有肉的部位给我吃。”

“他们说我要好好读书，到时候当了大官一定要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让家里的叔叔伯伯爸爸妈妈们，不要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

“当时我说，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要让大家全都不再劳累，吃饱穿暖要为天下人发声，让百姓安居乐业。”

“那些日子我们柳家过的辛苦，但也很幸福，日子久了，也和想的那样我们家也有了起色，慢慢的也好起来了。”

说着说着柳方万露出了笑容，像是想起非常开心幸福的事情一般。

李淳修没有打断他的自说自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吗？哪时候我通过努力当上了童生，柳家为了庆祝我考上童生，买了猪肉。而且还是最肥的那种，那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吃到猪肉。”

“弄成薄片翻炒，加一点点盐，那味道一下就出来了。”

说着还眨巴眨巴一下嘴巴，像是回味什么特别美味的东西一般。

“哪时候猪肉是我们求学的束脩，家里根本吃不起，只有看的份。”

“哪时候我知道，只要我努力再努力，我就可以吃上肉，我给自己做一个目标一定要爬上更高，我想吃肉！”

“事情也和我想的一样，我通过一场场考试名列前茅！”

“然而老天就跟我柳家开玩笑一般，天发洪水，田地被淹，那一年田里颗粒无收。”

“多年努力付之一炬，大哥，二哥也在那年病了，钱全花了可还是没有用没熬多久就没了，我爹为了他们为了多赚点钱，一个个积劳成疾在我读考上状元的那一年也都陆续离去。”

“他们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就没有了……”

“但是我没有一蹶不振，我要了剩下的人而活！”

“你知道你个没有钱财没有背景的状元是多么艰难吗？”

柳方万突如其来的反问，李淳修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哪里听着。

至于为什么他也能清楚。

不管是在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点门门道道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