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骄阳斥责几句,三个人却一点不恼。
阿木函更是轻笑了一声,他说:“都这个时候了,大妃又何必装慈悲心肠?父汗为什么殡天,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这可是我们共同的杰作呀!”
话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癫狂。
在宋骄阳身边,那几个东夷的嫔妃都是花容失色,瞳孔巨震。
东夷的王位之争素来激烈,王子们争的你死我活都是正常情况,明明身体里都流着一样的血,可纵观历朝历代,东夷的王子之间都好像有着血海深仇,没有人能让他们坐在一起和平共处。
可今日…
她们听到了什么?
老可汗之死竟然是这几人合力策划的,原因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东夷的王子们都是那草原上无法驯服的野狼,此刻他们却在一个女人面前低下了头颅,这简直是…
和宋京贵族的满口仁义道德不同,东夷素来不讲这些,杀父一事在阿木函口中说的却像是一件了不得的功勋。
在东夷这几个月以来,宋骄阳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模样。
她没有接话,目光轻飘飘的瞥向了几个听了全程的女人身上,二王子阿那厉笑了笑,他说:“大哥,您还是这么心急,阻碍还没有清理干净呢,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万一坏了母妃的事,这以后母妃说不准就讨厌你了呢。”
阿木函也看向了几个女人,他摆了摆手:“这算什么阻碍?父汗一个人走的孤零零的,我们这些做儿子的看了也是心疼,这些不都是父汗生前最宠爱的嫔妃吗?让她们与父汗同葬岂不更好?黄泉路上也好与父汗做个伴了,就当是做儿子的孝敬父汗吧。”
他声音轻飘飘的就定了几个女人的归宿,说话时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来,就像是把这些女人都当成了一件陪葬的物件。
“不要!大王子二王子,求求你们饶了我们!我们还年轻,不想陪葬!只要不让我们陪葬,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的!”有人终于按捺不住跪在地上,抱住了阿木函的腿请求。
紧接着,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喊着。
还有人满脸泪痕的来祈求宋骄阳。
明明都是老可汗的嫔妃,就在上一秒,他们中间还有许多人都盼着继续侍奉新王,却不想下一刻就落得这样的安排。
这些人中更有一些早就盼着缠绵病榻的老可汗身死,好来伺候年轻力壮的新王,便是不是新王,就算跟了其他王子,那也是后半生无忧了。
毕竟东夷素来如此,女人就是玩物,只有攀附王权,地位,才能活得长久。
老可汗去世,她们本该如货物一般等着被新王挑选,谁也没有想到,在王子们眼里,她们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女人都比不上一个从宋国来的公主。
“求求大妃帮妾身们说说请好不好?妾身们都还年轻,不想就这么陪葬,只要能让妾身们活下来,妾身们愿意侍奉大妃左右,哪怕为奴为婢。”有人想要换取宋骄阳的怜悯,把态度放的极低。
宋骄阳冷眼看着她们,并无半点说话的意思,倒是在她背后,余稷眼里似有几分怜悯。
阿那厉在宋骄阳冷漠的态度里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立刻道:“来人,把这些碍事的东西都拉下去,莫要侮辱了我们的大妃。”
他这次不再叫母妃了,而是改唤大妃,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这声大妃,唤的是老可汗的大妃,还是他自己的,让人分不清楚。
得了他的吩咐,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东夷士兵立刻上前,全然不管这些女人的哭喊便将她们扯离了这片区域。
哭喊声渐行渐远,最后陷入了安静,亲眼看着宋骄阳冷漠的模样,余稷都觉得遍体生寒。
这个女人生了一张和他阿姐一模一样的脸,却冷漠的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这段时日以来,余稷跟在她身边,亲耳听着她带着东夷的几位王子谋划了老可汗的死。
当然也听到了她与东夷的三位王子之间的交易。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余稷想到她之前与自己说的话,都觉得有些为余穗担忧。
她说她是余穗的姐姐。
她说总有一日,她会回到宋京,让余穗在她身边。
在她身边…
余稷不免想到她做得事。
他的阿姐是冷静一些,聪明一些,可也是寻常女子,若是让阿姐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她应该会害怕的吧。
“碍事的东西都解决了,大妃该兑现承诺了吧?”阿木函迫不及待的说。
宋骄阳说:“大王子答应过我的事都没有完成,现在就让我兑现承诺是不是太早了?便是真要兑现,那也该等我回到宋京的那日。”
阿那厉说:“母妃可莫要唬我们,真等您回到了宋京大权在握,哪里还记得我们是谁,母妃既然想要得到东夷的帮助,就该在此刻作出选择,否则…”
话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一双眼睛里带了几分恶意,松松垮垮的衣衫之下,刺青描绘的鹰首眼中仿佛迸射出凌厉的光。
宋骄阳抬手,轻轻拍了拍阿那厉的肩膀:“二王子有如此担忧倒也正常,可二王子不妨想一想你要我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