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有些诧异的看着明珈,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明珈会帮自己。
也不知道是自己昏得太厉害了,出了错觉还是旁的什么,余穗总觉得这个明珈的声音好像还有些奇怪,像是刻意压着嗓子一般。
“明珈姑娘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呀,莫说是你,就算秦璟钺在这里也命令不了本侯,今日没有本侯的吩咐,谁也别想带走她。”永明侯说。
他寻得这个理由堂堂正正,就算太子也不能插手他的家事,明珈想拿太子压他?没用!
明珈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她自己心里也知道永明侯说的是事实,这是侯府的家事,就算自己拿太子压他也压不着,更何况太子也不可能管这样的小事。
明珈强作镇定:“便是余姨娘有错该罚,侯爷也该让她先去换件衣裳,莫要忘了她肚里还怀着世子的孩子,若是今日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侯爷当真不心疼吗?”
孩子?
明珈不提孩子还好,这一提就让永明侯想到了昨日侯夫人摔倒的那一下子,秦璟钺的孩子需要小心呵护,他的就不用了吗?
说不定这一切就是秦璟钺的阴谋,他就是想让自己断了香火,他好名正言顺的继承侯府,休想!
永明侯不欲和明珈辩解什么,他大手一挥:“这件事同明珈姑娘无关,来人,送明珈姑娘离开。”
他话音落下,赵妈妈立刻过来到了明珈身边:“请吧,明珈姑娘。”
明珈一把推开了赵妈妈,就看到余穗的唇色已经白得没有血色了,她就像是在风里摇摇欲坠的小白花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连根撅断。
明珈的眼睛里多了些许慌乱,她也解下了自己的外衣,将衣服折好垫在了余穗的膝盖之下,把余穗的腿和冰冷的地面隔开。
余穗一直昏昏沉沉的,看到明珈的动作,她心里更是诧异。
她可以把明珈跑来德馨居要人的事当做是为了讨好秦璟钺,可现在对方如此关照自己,明显不只是因为讨好的缘故了,毕竟她真没理由做到这一步。
明珈重新面向永明侯,她的脸色格外的冷:“侯爷当真如此狠心,不顾自己亲孙性命?您就不怕这事传出去了之后影响侯府的名声吗?”
永明侯没说话,侯夫人这会儿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只是跪一跪而已,怎么可能出事?昨日本夫人摔得那么重,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侯夫人这一句话,直接打消了永明侯心里些微的动摇。
也让永明侯看着余穗的目光更厌恶,是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昨日鸢儿才会险些出事。
只是怀孕了而已,哪里有那么脆弱?鸢儿摔了一下都没事,她只是跪跪罢了,能有什么事?
永明侯冷冷地看着明珈,并不说话。
明珈也意识到,这人分明不怕自己的威胁。
尤其是有侯夫人在这里做对比,不管她说什么,都会被对方一句侯夫人摔了都没事堵回去,如此一来,好像怎么辩解都没有意义。
除非她能证明女子有孕就是虚弱的,就是会因为罚跪导致小产。
可这样的事又怎么证明呢?
明珈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算了,明珈姑娘,你不用管我了。”余穗说。
永明侯明显就是为侯夫人出头,这会儿更是油盐不进,明珈在这个侯府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这会儿秦璟钺不在,她也动摇不了永明侯什么,还有可能把永明侯的火气激得更大。
明珈脸上隐有慌张闪过,不管?她哪里敢不管,若是余穗真的出了事,等世子回来…
只是想想,明珈都觉得浑身发冷。
明珈又看了一眼余穗湿漉漉的头发,她说:“我在这里不走,你跪到什么时候我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她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可以保证的是只要自己留在这里,不管永明侯也好,还是侯夫人也好,都不会再明目张胆的做别的事了。
余穗不明白明珈为什么这么固执,眼下她看东西都有了重影,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别的,便也没说什么。
见明珈留下来,侯夫人脸上有些不满,永明侯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转身扶了侯夫人的胳膊:“风大,鸢儿先回屋吧。”
“父亲真是好没道理,知道心疼母亲却让我的人跪在冷风里,堂堂永明侯怎么如此没有肚量?”
永明侯才转了身,背后就响起了秦璟钺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就看到秦璟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一身黑衣,脸色阴沉,就像是从幽冥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太子不是留了他议事吗?
他没理由这么快回来才对!
永明侯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秦璟钺已经到了余穗身边,苓儿慌忙让开,他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又拿身上的披风把她盖了个严实。
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余穗的状况不对,现在看到这番场景,他也懒得这会儿在德馨居和永明侯纠缠,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带回去。
“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我同意了没?你就要把人带走!一个低贱的妾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