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质问别人,可是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听起来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林荛神色震惊,好半晌才喃喃:“你…你会说话?”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既然你想听,那我们便好好聊聊,把蚊虫咬的红痕说成我偷人的证据,你到底居心何在?”余穗说。
余穗的话夹枪带棒,硬是逼得林荛目光有些躲闪,确切的说,在林荛心里,余穗就是个哑巴,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折辱余穗,也是因为余穗是个哑巴,根本没法辩解。
“我…你少强词夺理了,什么蚊子咬的?你昨晚分明…”
“我昨晚心情不好,在湖边坐了一夜,被蚊虫叮咬不是很正常的吗?林荛姐姐在质疑什么?”余穗不再跪着了,她扶着苓儿的手站了起来,她比林荛还要矮一些,她微微仰头面向林荛,明明那双眼睛被黑绸遮着,却让林荛控制不住的目光躲闪。
该死,她为什么会怕这个小贱人?
这小贱人方才还被自己逼着跪在碎瓦上,不过就是会说话了,有什么可怕的?
林荛很快就定了心神,她道:“你还装,你昨夜根本不可能在湖边,我亲眼看到你喝了汤…”
“喝了汤怎么了?莫不是汤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你笃定我在外面偷人的东西?”林荛口中汤字一出口,余穗立刻就接了她的话,她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点到为止就闭了嘴。
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习惯性的把头低下去,而是红唇微弯似笑非笑地朝着林荛所在的方向。
即使看不见,她也可以肯定林荛一定瞪着她
秦璟钺瞬间就从两个人对话中咂摸出了不同的意思,他同样看向了林荛:“昨日的药是你下的?”
比起余穗来,秦璟钺的话就要直白许多。
“什…什么药?奴…奴婢听不懂。”林荛脸色一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却是拼命地摆手否认。
药她明明下给余穗了,世子怎么知道有药的?难不成昨日和余穗在一起的人是世子?
不可能的,世子心里只有骄阳公主,根本不允许旁人碰到他。
“姜阔,让人去搜,还有她身上也别漏下。”秦璟钺并不理她,转头下了命令。
立刻有小厮上来架住了林荛的胳膊,林荛的身体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世子,奴婢也是您的人,您不能让他们搜奴婢的身。”
一边哭喊着,林荛的手指一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口,就好像要掩饰什么。
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秦璟钺冷哼:“不用搜了,东西在她袖子里。”
得了秦璟钺的吩咐,小厮立刻去扯林荛的袖子,很快就在她袖子里取出了一小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
“世子,找到了!”小厮把东西递了上来,秦璟钺接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把东西重重地甩在了林荛面前道:“还要否认吗?”
秦璟钺早些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见识过的下流手段多了,为了保命,也学了些野路子的医术,只是一闻,他就能分辨出那是最劣质的催情药。
“这…这不是我的,世子,肯定是她!是她陷害我。”林荛否认,手指向了余穗的方向。
秦璟钺轻笑:“不认也没关系,本世子有的是法子治你嘴硬,喜欢让人跪碎瓦是吧,来人,把这些瓦碾碎一些,给她喂下去,既是长了嘴,不知道如何用,以后都不要用了。”
小厮们得了吩咐,立刻去摔瓦片,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林荛的心脏都好像被摔得七零八落,她再没办法镇定,颤抖道:“奴婢说,世子,药是奴婢下的,可是她也不干净了,昨日她喝了加药的汤,又一夜未归,她肯定是被外面的脏男人糟蹋了,世子还要留着她吗?”
林荛交代着自己的罪行,忽又目光怨毒地看向了余穗,眼睛里尽是癫狂。
都怪她!都是她害的!就算要下地狱,她也要拉她一起。
余穗神色越发平静,她说:“林荛,你还不知道吧,昨夜世子看到我在湖边了,你口中的那些证据,就是蚊虫叮咬的。”
真是好样的呀,余穗,竟敢擅自利用他做人证。
看着乖巧,心思倒是多得很。
瞧着她腰杆挺直,胸有成竹的模样,秦璟钺冷哼一声。
“那…那说不定是世子走了之后,你又…”林荛还是不死心。
秦璟钺已然失了耐心,不待林荛把话说完,他就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胆大包天的女人丢出去。”
“不!世子!您不能赶奴婢走!您说过的,奴婢的眼睛最像她!”
“没有了奴婢,您就再也看不到和她一样的眼睛了!”
林荛哭喊着,很快就被扯了下去,她不断地提到她的眼睛,秦璟钺却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余穗的手忍不住摸向了自己的眼睛。
她记得林荛有一双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