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雅身子绷紧,紧咬住下唇,血腥味钻入口中。
“嚯……”
“竟然这般猛浪?”刚进城的人双眼发光,兴致盎然,“后来呢?”
“后来我知道,被休了呗,这若是还不休,那周副尉可真的就不是男人了,哈哈哈……”
哄堂大笑。
见这些人将女儿的贞洁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胡诌八扯,传来传去。
孟母心中怒火噌地燃起,拍桌而起,这些人竟然敢这样谣传她的女儿!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要为雅儿正名!
手腕却被孟十月一把攥住,孟十月朝着孟母摇了摇头,“娘亲……”
【娘亲万万不可冲动啊!】
【此时出去,再怎么解释也是辩解,他们表面上畏惧官威会妥协,接下来一定是盛传孟家恼羞成怒。】
【到时候真的一屁股坐实如今的流传!】
孟母一丝理智回炉,手紧紧攥拳。
“要我说啊,那样不知检点的女人啊,休都脏了自己的手,就该乱棍打死!”骨瘦如柴的男人啐了一口。
“官家秘事竟然传得满城皆知?”
“那可不,这娼妇就在周家偷人,婆母还被她欺负的话都不敢多说!给夫君带绿帽,欺辱婆母,这样的女人,不抓出来游街已经是给足她父亲颜面!”
孟心雅痛苦地闭上双眼。
孟母脸色铁青。
倒是孟十月只是侧耳听着,长睫微垂,盖住眼底的风起云涌。
“这孟家老爷子嗣都教不好,还在国子监当差呢。”
“啧啧,这长嫡女都如此,其他几个小姐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几个男人摇了摇头。
孟心雅指甲陷入掌心,她终究还是连累了月儿遭人一起谩骂……
“诶,我还听说一件秘闻。”一人神秘道。
其余人起哄:“说说,说说。”
整个客栈,除了几桌坐着几个女子,其余人早就聚集过去,就连掌柜的小二,都侧耳听着。
“孟家子嗣这样,其实啊,都源于孟家的主母!”
“啊?!”
“真的假的?”
“那孟家主母不是将军府的嫡女吗?竟然会有这事儿?”
“哎哟,你们啊也不动脑子想想。”那人见自己被质疑,立刻扬声道:“若是没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就下嫁六品官员?估计孟家主母还在将军府时,就与将士们不清不楚!”
其余人面面相觑,“这么说,好像确实如此……”
孟心雅猛地睁开眼睛,赤红的双目满是不可置信,他们怎可这样说母亲!
孟母气得双眼发黑,身子一晃,险些倒在地上。
她与夫君当年大婚是汴京城的一段佳话,如今在这些人口中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娘亲。”孟十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孟母。
【周茂真是该死!】孟十月眸中怒火熊熊。
孟心雅见孟母险些倒下,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自责愧疚,如狂风巨浪般冲击她的心脏。
“都是我的错……”她怎可让母亲与月儿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孟心雅一把摘掉自己的面纱,她要与这些人说清楚。
母亲不是这样的人,月儿也不是!
就算要骂、要侮辱,也只需对她一人就好!
她这捡回来的贱命,不该连累母亲,连累月儿,连累父亲,连累整个孟家!
“你们,唔!”
当孟心雅一摘下面纱,孟十月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把捂住她的嘴,顺手将面纱给她重新戴上,“阿姐,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孟心雅满是泪光的双目里布满了绝望。
【这些人只是寻常百姓,是有人煽风点火,才会让他们私下互传这些流言。】
【此时孟家任何一个人出面,都有可能将这股刚刚崭露头角的星星之火,迅速助长成为熊熊燃烧的燎原大火!】
孟母经孟十月心声提点,刚刚昏沉的脑袋也清明了些。
她缓了一会儿,将碎银放在桌上,道:“不可声张,走。”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孟母走在前面,孟十月在后方搀扶着孟心雅,三人刚刚出门,就遇到了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婉姨与春纤。
“夫人,大小姐?”婉姨见两人神情不对,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先上车。”孟十月道。
婉姨赶紧扶着孟母上马车,孟心雅也前后脚上去后,孟十月直接挂在马车上的孟家木牌,钻进车里。
孟心雅扑通一声就给孟母跪下,叩首在地,“都是女儿的错,让母亲与月儿遭受不白之冤……”
“雅儿……”孟母心疼地将雅儿扶起来,紧紧搂在怀里,红了眼眶,“是母亲未曾保护好你,让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