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发颤。
孟母猛地起身看向小屋内,几步走到门口,对里面道:“明远,明远。”
明远是孟文睿的小厮,其名字还是孟文睿亲自改的,意图让其聪敏也有远大抱负。
只可惜,取名之人,已经没了曾经的满腔热血。
里面久久没有动静,孟母只觉得脊背发凉,推了推房门,门已经从里面反锁。
“夫人,我来!”婉姨提起裙摆,一脚踹开木门。
“砰!”的一声,门应声倒地,木屑乱飞。
倒在地上昏迷的明远被这一声巨响唤醒?
头上还挂着未干透的血痕,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撑着坐起来,“这,这是怎么了……”
当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眼前的景象清晰浮现时,面上血色尽褪,惊恐大喊:“公子!!”
孟母与孟心雅也在同一时间冲进屋子。
孟文睿右手握着一把陌生的匕首,左手腕上几道深深的刀口触目惊心,他麻木地看着悬梁,任由血液一簇一簇地往外涌。
看到这一幕的孟母脚下一软,直接跌跪在地上。
“夫人!”婉姨想去扶起孟母。
孟母已经爬向自己的儿子,眼泪决堤,“文睿!”
“明远,速去找郎中!”孟心雅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吩咐着,一边从怀中拿出方帕,直接捆在孟文睿出血的刀口上,用力按着。
在周家这一年,她受了不少皮外伤,直到用力按着可以止血,可刀口太深,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心雅强行不让眼泪掉下来,“大哥,没事的,我们绝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可以活下来!”
“对,文睿,你要挺住!”孟母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大儿子啊,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小婉,快去寻老爷!”
孟父在这,至少主心骨在这!
“是!”婉姨领命,直奔主院。
孟文睿双目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看不清了,双耳依稀可以听见一点外面的声音。
活下去?
连累父亲,连累孟家,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蜷缩着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他不想活下去,活下去太累了……
方帕很快被血浸透,孟母也从刚刚的失魂落魄中清醒,眼下应该先救人。
到处找干净的衣裳,想尽一切办法止血,她们一定要熬到郎中过来为孟文睿医治!
过了许久,明远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夫人,大小姐。”
两人闻声迅速回头,几乎要喜极而泣,终于拖到郎中来了。
可回头后,明远的身后空空如也。
他头上多了几处出血的淤青,泪水将干了的血冲出一道道痕迹。
明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自责痛哭:“附近,附近郎中都被一户人家叫走了……明远找不到,找不到郎中……”
“夫人……”婉姨也面色苍白地回来,她找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老爷。
孟母身子晃了晃,那眼神只剩下无助与绝望。
那个她倾注了无数心血和爱的孩子,此刻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她而去。
而她,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为何上苍,要如此待我……”
孟心雅虽然手还在死死地按着伤口,不敢有一丝松懈,可终于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为何有妹妹的提醒,依然逃不过死局!
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拦住那两个人!
那一刻,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最后一丝光明也吞噬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幽暗,谁都看不到希望。
此刻。
小院外的矮门,被马撞开。
惯性的原因,马车将门旁边土墙轻而易举地撞开,车夫拼命拽着马车框,任由孟十月驾车飞驰前行,他脸色苍白、满眼惊恐地看着前方生怕不小心就丧了命。
“娘亲!阿姐!!”
孟十月的声音,仿佛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劈出了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