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生们打成了一团。马绣莲在班上人缘并不好,二十多名女生中,帮她的只有两三人,可她大两三岁,身高体胖,在一众女生中算是鹤立鸡群,打起架来很是占便宜,很快就抓破了几个女生的脸。
王若珠在边上看得是目瞪口呆,赶紧跑到夫子堂去赶人:“山长舅舅、阿娘,打起来了。”
在夫子堂休息的夫子们赶紧到慧仪甲班去,见到马绣莲正大杀四方,十多名女童散乱着头发,一边哭一边想去抓她。
陈子昂大喝一声:“住手!何事要动手脚?”
马绣莲见山长夫子们都来了,只得住了手,愤愤地道:“她们欺负人。”
夫子们看着十几个被抓破脸只顾着哭的小女生和只衣服被扯皱的马绣莲皱紧了眉头。陈子昂头疼:“张夫子,麻烦去叫下周大夫。还有把相关的家长都请来吧,此事需得与他们商议。”
夫子们很快哄好了小女生们,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周大夫也很快赶过来,一看,受伤的女娃中还他的小女儿周敏莹,心疼地给小女孩们清理伤口:“陈山长,指甲是有毒的,伤口有些深,只怕有孩子要留疤,都是小姑娘,伤又在脸上,这不大好解决呀。”
海廉书院开办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发生在书院里打群架的事,还是一群小女生,赶来的不仅是涉事家长,其他学生的家长闻讯都赶来了解情况。
马绣莲的父亲马长湘赶到时,学院正堂已围满了家长。
进入正堂一看,嚯,海城一半有头脸的家族都有人来了。制船坊莫家莫三爷,周家药铺周大夫,廖家布店廖二爷,张记银楼张大爷,生泰商号陈五爷,虽然都不是家主,却也是能说得上话人物。
角落里一堆蔫儿巴拉的小女娃,头发散乱,珠花半褪,衣服皱巴巴的,他家女儿神气活现地抬着头,发丝依旧抿得紧实,珠花也戴得好好的,见他过来,还冲他一笑,不由得心神大定。
然很快就被打了脸,负责书院安防风纪的陆夫子见涉事家长都来齐了,就把事情详细地通报了一下。周围家长低声讨论着,马长湘的脸转红又转黑最后转白,马绣莲是他老闺女,自然宠爱有加,没想到上个学也能闯祸。别人上一年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已经上了三年依然还不能升班,这也无所谓了,可是你这一打把半个海城世家的头面人物家的孩子都打了,是几个意思?这在海城还怎么做人?这孩子竟然还很得意,昂着头环视周围,一副胜利者洋洋得意的样子!
陈子昂严肃地板着脸,对涉事家长说:“本书院开山三十八年,第一次出现此类恶性事件,影响极坏,后果极严重。周大夫己检查过,莫家琼、廖福儿、周敏莹、劳苒四名女学童的脸有可能会留下疤痕,只怕会影响以后的人生。此事书院要负首责,请各位家长各抒己见,该如何处理?对受伤学子如何补偿?”
众人细看,受伤女童的脸已经清洗上药,首当其冲的莫家琼伤得最重有七八道伤口,最长一道从前额斜伸到嘴角,上了药的伤口边沿还在渗血,女娃抽泣着,泪珠不时滑落,眼睛己经红肿起来,其他十几个女孩脸上也或多或少有伤,眼睛红肿。
马长湘赶紧站出来表态:“山长说得极是。小女今儿是冲动了,在下给各位姑娘赔个不是。各位医药费用马家一力承担,另外今晚敬备薄礼,带小女亲至各家致歉。各位要有何要求,也可细说,大家参详,马家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
莫三爷是莫家琼的父亲:“马老爷,大家都是街坊,以前也没什么仇怨,本来小女娃家家玩闹罢了,不值当拿出来说。只是这伤要留疤,关键还在脸上,就不好处理了,破了相,小女娃以后如何议亲?”
“就是。”
“这可是孩子一生呢!”
“绣莲这孩子也太过了。”
“是呢,女娃们说的也是事实呀,说句实话被打成这样,也太过了。”
“别说,马家是有点霸道哦!”
下面议论纷纷,大家均头痛不已。在蒙童甲班的王若瑜得信赶了过来,分开重重家长,看到站在陈子昂边上的妹妹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阿宝不怕,没事的。”
廖二爷开口道:“莫三爷说得极是,马姑娘的确是冲动了,受伤的几个姑娘都是家中掌珠,此事怕要斟酌,书院中切莫再发生此类事件,不然各家主如何安心。”
此话一出陈子昂和马长湘不由地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是压着书院,要开除马绣莲呢。被书院开除的女子只怕名声尽失,日后也是无法议亲,除非嫁到农户。
要说学子们打架打群架这事其实时有发生,一般都是男学童,且都不会在书院中,有了恩怨,约架海滩,打架不打脸,以免家长晓,王若瑜是深知真谛,男学童们都很守规矩,怎知小女娃不讲武德,书院要查起来岂不麻烦,再说呢,妹妹第一天上学遇上此事,只怕晦气。
众人还议论扯皮,王若瑜上前,向陈子昂行礼:“山长,学生有一言,请众家叔伯斟酌。”
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