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小翠注意到洪婧文的脸色,担忧地问:
“小姐,您可是不舒服?”
洪婧文捂脸,声音闷闷的:
“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小翠连忙倒好茶水,递给洪婧文,洪婧文接过茶杯,看着茶杯中因马车行进晃动的水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可我觉得,你才是解药。
你才是解药。
解药。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一个字,绝。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社死的事,她死都不去参加那个庆功宴。
她居然调戏良男,重点是那是男主啊!两世初吻都在的男主啊……
啊啊啊啊啊!
要不她继续装失忆?不行不行,大白菜被她这猪拱了,怎么能翻脸不认人。
洪婧文欲哭无泪,生无可恋。
“小姐要见的是哪位江南故友?奴婢认识吗?”小翠小心地观察洪婧文的脸色。
洪婧文明白,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该来的躲不过。
“你见过,我认识他这件事不要告知任何人,就是爹娘也不行。”洪婧文一脸认真,说,“小翠,你是除了紫儿外最了解我的人,一定不要泄露风声。”
小翠连连点头。
“奴婢省的,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只要那个人不会伤害小姐就好。”
伤害?应该是她伤害他才对。
洪婧文心里嘀咕。
马车很快来到慕文学院,小翠打开油纸伞,为洪婧文遮雨。
二人绕过长廊,在拐角处见到了靠着柱子的莫离。
莫离一见二人,喜上眉梢,他先是抱拳行礼,而后拉着一脸懵逼的小翠离房门远远的。
小翠:?
莫离放低声音:“是我家主子旧伤复发,我们在这边就好,那边留给他们。”
小翠掩住嘴,用和他一样小的声音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让小姐和你家主子独处?”
莫离眼神示意,小翠连忙回头,只见洪婧文并未只关上半边门。
“如此,也算不得一室,我们且在此处为他们把风。”莫离说。
小翠点头。
小翠知道,小姐这人想做的事,十匹牛拉她都拉不回来。
如果那个人对小姐很重要,她也会护好。
从这点看,其实她和莫离是一路人。
屋内,纱幔飘动,书桌上不时传来沙沙声。
洪婧文从屏风悄悄观察卫凌慕的背影。
他坐在窗边的书桌旁,一只手按住被风吹动的书页,另一只手手持毛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雨丝成线,透过未合好的窗子,飘到他的肩上,可他似乎并不在意。
洪婧文默默合上窗子,却不敢回头看那人一眼。
她只得咬唇问:“你就不怕生病?”
卫凌慕早在洪婧文进门那一刻,就知道她的到来,此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算了,让卫凌慕主动开口,这好比铁树开花。
反正也是她的错,哄哄就好了。
洪婧文想到他们相识的点滴,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她肩膀颤抖。
卫凌慕的眸子闪过一抹不知所措,就宛如清潭被落叶拥抱一般,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变化。
“你说你,是不是只要我不说话,你就一声不吭,甚至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洪婧文转身,那双眸子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中仿佛装满了漫天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
卫凌慕不自觉避开视线。
洪婧文心下一计,就着他坐在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腕,将手指搭了上去。
“这里方才被雨打湿了,你别坐。”卫凌慕幽幽地看着她。
奈何少女好似没有听到,一边把脉一边皱眉,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人突然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甚至换上了哭腔:
“这位公子,你病入膏肓了!”
卫凌慕不觉失笑,就着她的话问:
“那神医可否妙手回春,救救我?”
洪婧文煞有其事:“自然,不过公子不想知道自己身患何种重病吗?”
卫凌慕眼角上扬,透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问:
“何种病?”
他这样,倒让洪婧文的心跳没来由停了一下,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着回答:
“相思成疾,药石无用。”
卫凌慕耳根滑上可疑的红色,偏过头。
谁料,洪婧文贴近他的耳边,悄声说:
“但难不倒我,公子,请把眼睛闭上。”
鬼使神差地,卫凌慕乖乖闭上眼睛。
洪婧文笑意不减,与卫凌慕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