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婧文循着血迹走到林子出口,她的衣摆已沾满鲜血,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路默默用泥土埋住血迹。
卫凌慕拖着一身的伤走到了这里……
[……]
白蛇目睹了洪婧文手刃刺客的一面,此刻唏嘘不已。
沿着血迹,洪婧文避开大道,躲过村民,终于找到了卫凌慕所在的茅屋。
茅屋被篱笆围住,院子里的老婆婆正在扫地。
听到叩门声,她步履蹒跚地前来开门。
“你是?”
“婆婆你好,我并无恶意。”洪婧文很局促,回答道,“我是来找我家公子的,我们在路上遇到坏人袭击,被打散了……”
这么拙劣的话,也不知道老婆婆会不会相信。
洪婧文忐忑不安。
老婆婆沉默地看着局促不安的洪婧文,问:
“孩子,万一你就是那坏人,你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洪婧文松了一口气,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圆形中空的玉佩,递给老婆婆,说:
“你只需把这枚玉佩交给公子,他一看便知。”
老婆婆来到屋内。
卫凌慕一抬眸,便看见那枚熟悉的玉佩,他明显一僵,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是谁带着它来的?”
老婆婆回答:
“一个书生打扮的孩子,看着孱弱,似是受了不少波折。孩子,他是谁?”
“她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婆婆,让她进来吧……”
卫凌慕接过玉佩,攥着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婆婆点点头。
不一会儿,屋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靠在床榻满身绷带的,一个一身书生打扮却分外狼狈。
二人注视着彼此,却没有谁率先开口。
或许此刻对于他们而言,只要对方还好好站在那里,就是最幸运的事。
卫凌慕沉默地看着洪婧文半晌,最后只能挤出两个字:
“疼吗?”
洪婧文微愣,掩住眼底的波澜,安抚地笑道:
“不疼。”
“连我都没有十全的把握从他们手中活命……”卫凌慕直直地看着洪婧文。
洪婧文笑容不减:
“但我是从背后偷袭,用了点奸计,只是受了点小伤……”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凌慕拥入怀中。
察觉到脸上的湿意,洪婧文不可置信地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那个以阎罗王著称的冷面无情的王爷此刻泪湿眼眶,两行清泪落下,眼中皆是伤痛。
她听见他颤抖的声音:
“为什么明明可以做你养尊处贵的相府千金,明明可以过快乐无忧的一生,明明可以与我素不相识,却还要三番五次涉险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洪婧文半是心疼半是好笑地轻拍男子的后背,语气温柔而认真:
“笨蛋,因为有个小傻瓜需要被救赎啊!大抵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声音,派人来告诉他,这世间还有人爱着他。”
良久,久到无人知晓,久到岁月变迁,久到寒冰融化,卫凌慕松开了手。
“我替你上药。”
言简意赅。
洪婧文弱弱地问:
“你会上药吗?还有男女大防。”
卫凌慕抬眼一扫,声音恰如寒冬:
“你现在知道男女大防了?”
洪婧文语塞。
只见卫凌慕手持白绫,覆住自己的眼眸,轻轻系紧。
“你宽衣吧。”
“……”
不会吧,来真的啊!
洪婧文磨磨蹭蹭脱掉外衣,直到后背裸露,一阵清风袭来,她默默抱紧衣物,将脸捂进衣服中。
卫凌慕拿起药粉,小心往伤口上涂抹,入手的带着一丝湿意。
是血。
他心下一沉,更加小心地触摸伤口。
“嘶——”洪婧文闷哼。
“很疼吗?”卫凌慕双手一顿。
“那倒不是……”洪婧文神色微妙,心中是一股难言的羞涩。
原来给别人擦药是这种感觉,那我平时给卫凌慕擦药,他怎么做到气定神闲的?
她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生根发芽。
“好了。”
最后,卫凌慕说。
洪婧文麻利地穿好衣服,略微不自在地转身对卫凌慕说:
“多谢哈。”
卫凌慕解开白棱,只是安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洪婧文撇嘴: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疼的是我,你哭丧着脸做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