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婧文向老者施礼,歉意地笑道:“小女乃丞相之女洪婧文,今日受邀来到魏府,因不胜酒力便借故离席,循着这股梨花香而来,给前辈带来不便,还望前辈见谅。”
老者闻言,眼底带着一缕诧异,问:“丞相之女,你的外祖父可是杨威?”
“正是。”
闻言,老者低头轻笑,微微咳嗽:“咳咳,如此,便解释得通了。”
毕竟,杨威年轻那会从不走正门。
察觉到洪婧文的不解,老者解释道:“老身乃当朝太傅魏长闻,与你的外祖父杨威乃多年挚友。我年轻时,你外祖父每次来寻我喝酒,都只爱翻墙。”
洪婧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魏太傅并未责怪,指向旁边的石椅,邀请道:“既然我们能在此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孩子,不妨陪老身聊聊天,不知你可还能否赏脸喝老身这坛梨花酿?”
洪婧文心下一暖,这魏太傅居然这么细心,还记得她说不胜酒力。
于是她点点头,格外乖巧:“好,那但我只喝一杯,我怕我在您面前出丑相。”
魏太傅失笑,替洪婧文倒了七分酒,又给自己倒满了酒。
“来,尝尝,这是我亲自酿的。”
魏太傅目光宠溺,好似眼前女孩是自己的孙女一般。
洪婧文朝魏太傅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
口腔中布满梨花的香醇,舌尖被苦意蔓延。
魏太傅看到洪婧文皱成一团的脸,连连失笑。
他从腰间取出香囊,再从香囊中取出一粒糖丸,递给女孩:“去去苦。”
洪婧文自然听出了魏太傅隐忍的笑声,但还是乖乖双手接过了糖丸。
吃了糖丸,口腔中的苦意都减淡了不少。
“太傅,这么苦的酒,您怎么做到一饮而尽而又面不改色啊?”
洪婧文十分好奇。
魏太傅轻抚手中的酒坛,答道:“我这不是备好了糖丸吗?若是太苦,便含上一颗,其实,尝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他缓缓抬头,望向满院的梨花树,语气落寞:“她说,她喜欢梨花,梨花花季短,我便将它酿成酒,我多想有一年不再采梨花,不再酿酒,可是已经这么久了。”
洪婧文眼尖地发现,那个装着糖丸的香囊上就绣着一簇梨花,那个绣技和她得到的团扇一模一样,皆出自那位云裳阁神秘的顾大家。
“检测到宿主已经与魏太傅相识,正在传输剧情。”
大梁建国初,南方的一个小村子住着一户普通的人家。
这户人家一家有四口人,一个寡妇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是当时大梁在正常不过的事。
寡妇失去了丈夫后,尽心尽力地抚养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她的长子如今已有十六岁,名唤魏长闻,次子如今十岁,名唤魏长言,而小女儿只有五岁,名唤魏长乐。
如今是魏母失去丈夫后的第五年。
魏长闻身为家中长子,目睹着家中的变故,一边刻苦读书,一边帮助母亲处理农务。
虽家境不好,但他的品行才貌方圆百里无人不称一句好,所有人都认定他会高中入仕。
可惜,变故发生了。
镇上有一户顾姓的富贵人家,顾府里有一位幼年丧母的嫡女顾惜儿,常年被妾侍扶正的主母溺爱着长大,因而被养得格外偏执无理,处处闯祸。
顾父对这嫡女失望透顶,听从了顾母的建议,将女儿下嫁到魏家,嫁的人就是魏长闻。
顾惜儿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自打嫁入魏家后,搅得魏家鸡犬不宁,魏长闻在时,她还能装作贤惠,魏长闻一回学堂,她便虐待魏长闻的家人。
魏母害怕顾家的权威会威胁到自己孩子的仕途,只能忍气吞声。
村里人虽同情但也无能为力。
若是顾惜儿一直作妖,魏家就完了。
顾惜儿嫁到魏家三个月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所有人都以为她咽气了,她却突然醒来,将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
“本以为这毒妇死了,魏家就解放了,谁想,她又活了……”
“是啊,到底恶人命硬。”
“这顾惜儿到底知不知道知足,嫁给魏长闻她又不吃亏,魏长闻日后做了官,她不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吗?”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惜儿脑袋嗡嗡的,听到周边人的窃窃私语,更觉得脑袋疼痛。
什么?什么顾惜儿,什么魏长闻?毒妇?官夫人?怎么这么奇怪?
顾惜儿疑惑地环视四周,这一看可把她吓傻了。
这古色古香的建筑,这穿着长袍的人……
难不成她成了那个倒霉的穿越鬼。
“请问,这是什么朝代,什么国家?”顾惜儿揉了揉眉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