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银子藏于袖中。跪下摊开手,静静的等待着责罚。
冷硬的石砖硌的骨头生疼,木板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手心,本应觉得疼得,可手早已冻的失去了知觉。
母亲辱骂贬低宁甯的话不绝于耳,他想反驳。明明宁七姑娘不是那样的,她心地良善,不是粗鄙村妇,更没有不知廉耻。
可他的膝盖太疼了,疼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宁甯才刚下去没多久,院子又不隔音。他咬着牙,生受了三十手板,愣是一声没吭。
谢陈氏终于解了气,将那木板丢在地上,狠狠踩过,“若你不能考取功名为我陈氏长脸,我便没你这个儿子!”
又是步摇微微晃动的叮当声,他知道母亲已经离开。母亲是端庄的,在外人看来是大方得体的。可私下,却太可怕太可怕。
过于看重颜面,过于注重自己的仪态。为了所谓的颜面,将家族兴盛寄予他一人身上,这重担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手渐渐肿了起来,却没有半分痛觉。挣扎着起身,膝盖的疼痛让他双腿一软,再次重重跪在地上。薄薄的布料形同虚设,这与他不着寸缕跪在地上并无大差。
他疼得闷哼一声,看到了躺在泥土里的,已经被污染了的糕点。
他颤抖着手撑着地,一点一点的爬过去,坐到墙边,背靠着冰冷的墙。
弯腰捡起那已经脏了的糕点,用嘴吹了吹上面的泥土,却吹不掉。
糕点入口,是甜的。却也带着泥土硌牙的感觉,可就是这样的糕点,这对于许久没有饱腹的谢三郎而言已经如同珍馐。
他将脑袋靠在墙上,将袖中的银子放在心口,轻声呢喃:
“祝我十三岁生辰快乐,云星。”
银子,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