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我也只好留下,边吃边喝的时候,李文利问我道:
“大勇啊,叔知道你不是凡人,就想问问你,对这门亲事咋看,韩春梅的条件太好了,跟我们家根本不登对,所以我心里总是不托底,你跟我好好说说,这门亲事到底能不能成?”
其实我真的想直接告诉他们,那个韩春梅应该是狐妖,但想想又不忍心,本来是他们正在兴头上,我不想泼上这一盆冷水,二来是目前为止,韩春梅并没有对他们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更何况我的媳妇黄文娟就是个黄皮子,也是一只妖而已,现在不也是过得好好的?如果那个韩春梅真的没什么恶意,何不让他们就这么糊涂下去,也免得多生烦恼。于是我对他笑了笑,只是告诉他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未来的日子会有一些波折,俗话都说好事多磨,只要能挺过去就好了。李文利一个劲儿的点头,他当然相信有波折,毕竟韩春梅,和李文学相差这么多。
其实我对李文利的人的印象特别好,别看他表面上对人谦逊,看见谁都点头哈腰的,但她内心特别有主意,遇见事情也特别的坚强。心中总有一个大度的劲儿,凡事都能看得长远。
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李文学过去吃了多少苦,但现在这一切是看在眼中的,为了他这个弟弟,他几乎鞠躬尽瘁,为了这个家,他也牺牲了很多。我相信他媳妇刘红香和陈大牙的事儿,他肯定心里有数,但最终这件事就此平息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难以忍受,但想必他想的却是这个家。
离开了他的家,一边往回走,我心里一边琢磨着,像李文利这样的好人,往往要经历太多的磨难,而像陈大牙那样的人,却总能够化险为夷。那么像我奶奶和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有与常人不凡的本领,那么我们存在这世间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应该保护好人的平安,让好人能有好报吗?
我暗下决心,李文利家的这桩事我一定要管,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的媳妇黄文娟报那一伤之仇,也是为了人间的正义。
回到家之后,我先到后院的菜窖检查了一番,我昨天盖在上面的枯草,并没有人动过的痕迹,这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是伏在地窖口的旁边,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十分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第二天的中午,县城里传来消息,被车撞成重伤的刘小军,没能熬过去,终于咽了气蹬了腿。有人把消息送到了刘振刚家,刘振刚的媳妇当时就哭得晕厥了过去,不过刘振刚倒是十分的刚强,呵斥他的老伴儿:
“那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忘了前天才把你那两撇子?打爹骂娘的货,这是遭了天谴,死了活该!你哭什么哭,赶紧去李文利的小卖店买两挂鞭,挑在院子里的梨树上点了!”
当然也是他的气话,话虽这么说,可刘小军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他特别的不孝,但就这么死了,刘振刚的心里当然难过,对他的老伴儿大声的呵斥,其实也是在宣泄心中的痛苦。
刘振刚是村里唯一的医生,平时的人缘也特别的好,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来帮忙料理刘小军的后事。刘小军死在去县城的路上,而且是因为车祸,按理说这是横死的,并且客死他乡,这样的冤魂怨气深重。于是人们都建议让我跟着去县城,带上一些人把他的尸体运回来。
这事我当然不能推辞,于是便嘱咐了我的桂兰姨,帮我看好家,尤其是后面的菜窖,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虽然桂兰姨不知道为什么我,强调后面的菜窖,但还是点头答应。
就这样我带了一些人,矿上借了几辆车,呼呼啦啦的离开了刘家镇,又一次进了县城。车子直接开到了医院,那边早已经联系好了。尸体就陈列在医院的太平间,从冰柜里抬出来的时候冷飕飕的,早已冻得硬邦邦。
看到刘小军的尸体,我当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陪着黄文娟打针的时候,曾看到韩春梅进了她的病房,刘小军的死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在运作他的尸体之前,我特意去找了接诊他的主治大夫,跟他聊聊,那个大夫也觉得纳闷,说刘小军虽然受的伤很重,但却不至于致命,却没想到突然就死了。他干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确定了,他的死一定跟韩春梅有关。
带着他的尸体回了刘家镇,按照刘家镇的风俗,这种意外横死,又客死他乡的人,是不能在院子里停尸的,从县城带回来之后,要直接下葬,早有人在北山的坟茔地挖好了墓坑,刘振刚和他的老伴相互搀扶着也到了现场,刘振刚的年纪其实并不是特别大,这两天却显得老了很多,甚至都拄起了棍子。虽然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他的态度强硬,我看见棺材里躺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儿子,他眼泪哗啦哗啦的流淌,顿足捶胸的嚎啕痛哭。
棺材上撒上三把“炕头土”,表示客死他乡的魂归故里,又顺着棺材的长短放上三根筷子,表示心顺气顺,免得恨死的人怨气太重。一切规矩都照做之后,人们这才挥起铁锹填上的土,埋了一个高耸的坟包,摆上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