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异常的愤怒,这种愤怒使我在短时间之内就失去了理智,我不知道这种愤怒为什么来得这么快,更不知道我的愤怒,到底为什么足以让我拿起手中的屠刀。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知道,其实他就是我自己,但我却特别的嫉妒他,我觉得是她抢走了我的衣服,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的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毛毯,我忍受着孤独寒冷,这些都是拜他所赐。我现在只能以老鼠为食,那些老鼠又骚又臭,他们的肉又酸又涩,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我一定要砍死他,可即便我砍死他,也无法宣泄我心中的愤怒。
我把手里的菜刀高高的举起,不过我还是没有砍下去,因为在那一瞬间我犹豫了,我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就是我,假如我砍死他,是不是就等同于砍死了我自己。那么到底哪个才是我?
在那一瞬间我迷茫了,突然不知所措。我张大了嘴,被嚼了一半的老鼠从我的嘴中逃脱,他只剩下了半个身子,可还是能发出吱吱的嚎叫,血咕咚咕咚的从他的半截身子里涌了出来,他开始四外逃窜,所过之处,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我又转过脸朝炕上看,我奶奶仍旧坐在炕上,怀里抱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跟刚才不一样了,他已经长得很大,看上去应该有几个月大了。他身上穿着红布的棉袄,头上戴着毛线织的小帽,脸蛋圆溜溜的,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的可爱。奶奶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地摇晃着,发出咚咚的声音,声音清脆。
这时屋门口脚步声响,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那正是桂兰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姑娘,跟奶奶怀里那个孩子一般大小。那个姑娘还在呼呼的睡觉,于是她把孩子放在了炕上。伸手接过了奶奶怀里的孩子,解开了自己衣襟上的扣子,那个孩子仿佛明白,伸起小嘴去吃奶。桂兰姨的奶水很足,他吃得特别的香甜,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
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我很想知道奶水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我已经彻底的忘记了,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奶水应该是什么味道。我的愤怒再一次冲上了顶梁,我觉得那个吃奶的人应该是我。那么凭什么那个孩子抢走了我的位置?她已经抢走了我的衣服,难道还不肯罢手?
我一下子跳到了炕上,伸手去抓桂兰姨还怀里的那个孩子,我打算把他扯到一旁,我自己躺在桂兰姨的怀里去吃奶。可我的手猛的一挥,抓到的却只是空气,眼前的一切又如刚才一样,仿佛只是幻影。
而桂兰姨根本没有看见我,炕上的奶奶也没有看见我,桂兰姨一边给那个孩子喂奶,一边笑着跟奶奶说话,他们俩谈笑风生,看起来十分的开心。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愤怒,你们凭什么如此的开心?让你们感受不到我的孤独?
不一会儿的功夫,孩子的奶吃完了,炕上的那个姑娘也醒了过来,桂兰姨把他们俩放在了一起,他们还不能坐起身来,可却扭动的身子凑到了一块,就这样玩耍了起来。
突然那个小男孩竟然爬了起来,她的身子迅速的长大,不在一眨眼的功夫,长的好像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姑娘也爬了起来,和那个小男孩一样,也长成了曼妙的少女。他们手拉着手,竟然走出了屋子,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的身后,才发现我的脚下轻飘飘的,我并没有走路,而是在漂浮着。
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去看看他们在干嘛,他们手拉着手走出了院门,一边走一边在说笑,女孩娇羞的低下头,男孩悄悄地伸出了胳膊,放在了那女孩儿的肩膀上。女孩稍微的动了一下,看上去十分的羞涩,可他却并没有挣脱,而是把头轻轻的一歪,靠在了那个男孩的肩膀上。
他们就这样走出了院子,走到了前面的那片小树林中,小树林不大,穿过去之后就是一条狭窄的,溪水涓涓的流淌,清澈透明。男孩挽起了裤管,脱掉了鞋子,女孩背在了背上,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迈过了这条消息,走到了前面的一片草滩上。
草滩上的野草碧绿,看上去十分的舒服,偶尔有几丛丛生的灌木,里面栖居着幼小的鸟儿,他们偶尔发出唧唧的叫声,好听极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可前面的一切我却十分的熟悉,因为我知道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曾经有一个土坑,可能有一块灰色的毛毯,那里包裹着一具骸骨。
我想伸手拦住他们,可我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们,只能保持着和他们有十几步的距离。
他们还是走到了那个土坑的旁边,那男孩停住了脚步,脱掉了上衣,铺在了草地上,拉着那个女孩坐下了,女孩的头仍旧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卿卿我我,小声的聊着天,聊到高兴处,女孩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清脆,如同银铃一般。
可他们身后的那个土坑的位置,却突然变了模样,根本长在土坑周围的绿草,然瞬间的干枯了,那丛灌木也落下了叶子,变得光秃秃,毫无生机。
我突然又感到了一阵阵的寒冷,不由自主的裹了裹毛毯,可这毛毯实在是太单薄了,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