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云彩仿佛只遮住了我们家的院子,这雨仿佛也只下在我们家的院子之中。院子里的水早已没过了我的腰身,但却没有流到外面一滴。想必这是阴差使出的阴法,为的就是避开我的法阵,好进屋去带走我奶奶的灵魂。
水虽然没过了我的腰,但那两个人却轻飘飘的漂浮在水面上,就这样一点点的向屋子的方向飘去,完全越过了那个水桶和那头拦截他的牛。眼看着它们就飘到了屋门口,我心中着急想追赶过去,但却举步维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哗哗的声响,水面竟然开始迅速的下降,并在院子的中间形成一个漩涡,我定睛仔细看去,原来漩涡的下面正是那个小水桶。此刻他已经变得很大,犹如一个大号的水缸,又好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把这满院子的水都吸了进去。
水位在迅速的下降,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的水都被他吸走,露出了原本的土地,更奇怪的是这雨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地上的泥土仍旧是干燥的。在看那个水桶,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仍旧稳当当的摆在院子的中间。我赶紧凑过去低头细看,只见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那声音巨大,好似海岸边的波涛。
再看那两个阴差,他们已经落在了地面上,我已经越过了这个水桶和那头,拦住他们去路的牛。那头牛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放在地上一动不动。
伸手把它们收了回来,塞进了口袋之中,往前走了两步,本想再次拦住他们,可他们呼的一闪,竟然轻飘飘的就穿透了我们家的屋门,进到了屋子中去。
我急了,忙伸手推门打算追赶,推了一下并没有推动,我才想起来,出来的时候已经嘱咐我爸在里面反锁,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能开。此刻我已经没有功夫耽搁了,伸手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大声的喊叫我爸爸:
“爸,爸……快开门啊,快开门……”
我爸听见了我的敲门声,探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外面张望,他也分明的看见了我,可就是没有开门的意思。我冲他连声的叫喊,用力的拍打着屋门,正在门板上面窗子的玻璃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门楣上的灰尘噗噗的掉落下来,可他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纠结,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开门。
我心中暗想,我怕这人倒是倔强,做事也是执着,明明看到的是我,可就是不开门。不过这事儿也怪我,谁让我出来的时候反复的叮嘱,还特意说即便是我敲门也不开。当时我是担心那阴差会幻化成我的样子,骗开屋门,而现在看来,却把我阻挡在了外面。
可任凭我怎么着急,任凭我怎么敲打屋门,我爸就是不开门,我连忙跑到了窗前,想看看那两个阴差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可窗子上挂着厚厚的牛皮纸窗帘,无论我怎么调换角度,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缝隙。我侧着耳朵仔细听,里面静悄悄的,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我不能再耽搁了,每耽搁一分钟,我奶奶就多一分危险。虽然我现在想不明白,那天我奶奶明明已经做了法事借了阳寿,为什么今天还要遭遇这样的劫难。
我又回到了门前,用力的敲门,但我爸就是不给开门。来不及想太多,抬起腿来猛踹,说来也是奇怪,我家的这房子已经盖了多年,这木门早已有些破旧,可此刻突然变得异常坚固,我连踹了好几脚,他都纹丝不动。
我往后退了几步,奋力的向前奔跑,口中大声的呼喊,猛的一低头,朝那扇门撞了过去。
“啊……”
我已经豁出去了,根本顾不上自己的死活。完全做好了碰撞的准备,只要能撞开这扇门,哪怕头破血流也值得。
可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当我的头接触到屋门的瞬间,那扇我踹了半天都没能踹开了屋门,仿佛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并不存在的幻影。我忽的一下便钻进了屋子,由于用力过猛,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了墙角的水缸上。
这一下撞得我头晕目眩,不过我还是挣扎着爬起身,顾不得我身后的爸爸那惊异的眼神,赶紧推开了里屋的门,慌里慌张的冲了进去。
当我进门的一刻才发现,那一胖一瘦两个阴差已经站在了我奶奶的身旁,他们不知从哪拿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铁链透着阵阵的寒意,已经锁在了我奶奶的脖子上,那个矮胖的家伙背冲着我奶奶,把铁链搭在了肩上,用手抓住一头,仿佛是老牛拉犁的姿势,正在用力的拉扯。而我奶奶的身上已经被一团黑色的烟气笼罩,丝丝缕缕,迷迷茫茫。
一个淡灰色的影子,一下被他拉起来,又被那团黑色的烟气一下子给拽了回来,就这样他们相互的较量着,一时半会儿的分不出胜负。那团黑色的影子一定是奶奶的灵魂,假如真的被他用锁链捆走,恐怕奶奶将无力回天。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抓住了铁链,用力的往回拉扯。和那个瘦高的家伙也拽住了铁链的另一头,他们两个一起向后拉。
他们是捉魂的阴差,而我只是普通的凡人,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两个一起用力,我很快便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