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原本就不大,从三邦洗浴到城北郊,原本用不了多久,可陈大牙的车却开得极慢,而且东拐西拐的故意绕路,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咋了陈叔,你不敢去北郊的工厂?咋还故意绕路呢?”
一下子被我说中,陈大牙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连忙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不是不是,这条道比较好走,比较好走……”
“没看出来好走啊,我倒是看你钻了不少胡同……”
“哎呀呀,大侄子,你看我这脑子,这两天事情太多,把我给忙活的呀,路都认不清了,你看看我这糊涂劲儿啊,可能是年岁大了……”
他的借口都很蹩脚,可我却冷笑一下说道:
“年岁大了?我咋没看出来,我要看你跟屋子里那个女人打的火热……”
“大侄子,你看你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就别为难你陈叔我了啊……”
“那你倒是往那个工厂走啊,你自己买下来的地皮,你自己都忘了在哪儿么?”
再一次被我说中,明显的浑身一颤,一脚油门踩住刹车,转过脸一脸惊恐的问我道,
“大侄子,你这是听谁的胡说八道啊,我就是小小的一个包工头,做点小生意而已,哪有那么多钱去包那个工厂,你是不是听刚才我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话,嘿嘿嘿,我是糊弄那娘们儿呢,你也知道,我也就好这一口,是故意哄她开心瞎说的……”
他仍旧死皮赖口的不承认,我觉得应该吓唬吓唬他才行,于是撇了撇嘴说道:
“你在屋子里说啥我没听见,我这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算出来你命里跟那幢大楼有联系,不信你看看,你肩膀头上的三魂都已经丢了俩了,那是第三个魂大楼里的阴魂吸走,你的这条命就交代了……”
很显然他对我说的这番话半信半疑,心里虽然恐慌,但仍旧假装面不改色的说:
“你这孩子竟拿你陈叔我涮着玩儿,啥三混两魂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有些发抖。我觉得应该再加把劲才行:
“这两天你是不是觉得心慌气短,走起路来两条腿软绵绵的没力气,有的时候耳朵还嗡嗡作响,总好像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
在我说这番话之前,他刚刚再次的发动了车子,打算往前走,可听我这么一说,他明显的浑身一颤,又一脚刹车,车子猛的停下,他的身子往前一晃,胸口撞到了方向盘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脸憋的通红,眼泪和鼻涕稀里哗啦的往下淌。我伸手帮她拍了拍后背,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过神来。
赶紧转过脸,抓住了我的胳膊,哀求道:
“大侄子呀,大侄子,都是叔的不是,不该跟你撒谎呀,看来你的道行的确不浅,啥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
看他这副样子,我心中暗笑,看来还真被我蒙对了。不过我仍旧装出一脸冷峻的神色,对他说道:
“我这不是来救你来了么,我就知道最近你有灾,尤其今天是2月1,龙抬头的前一天,是阴气最重的日子,如果你再不想想法子,今天晚上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我越说他越害怕,但我觉得还不够劲儿,应该继续吓唬吓唬他,只有把他彻底弄服了,他才能对我言听计从。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准的就找到你在三邦洗浴了吧,这不是我找到的,是几个鬼魂引着我来的……”
现在陈大牙已经彻底的服了,已经被吓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我觉得已经够劲儿了,于是便挥了挥手对他说:
“行了行了,我这次来就是特意来帮你的,不过你得跟我说实话,就算你骗得了我,也骗不了鬼,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帮不了你……”
陈大牙慌忙的点头,哆里哆嗦的在一旁摸过他的皮包,打开了拉锁,在里面摸了一沓子钱,递到我的手里:
“大侄子呀,我的这条命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说需要多少钱,你说咋办,我都听你的,咱不怕花钱呢,钱我有的是,有的是啊,只要我保住这条命,咋样都行啊……”
看他如此低三下四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牛哄哄的气势,我的心中不禁产生了厌恶,总觉得他好似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摆平,所以他崇尚金钱的魔力,也正是因此他为了赚钱便不择手段,做出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虽然他现在一脸恐慌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的心中是缺少敬畏的,对这个世上的正义,对这个世上善良的人,对这个世上本该美好的事情缺少敬畏。
所以他怕鬼,所以他被我这三八两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他心中有愧,也正是那句俗话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其实我的心中是有些愤怒的,不过正事要紧,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我跟他生气。便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