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次能改变上次的命运,逃出这邪恶的循环,万万没有想到,我冲出院门的那一刻,只听得身后的草莓一声闷哼,被那个举着菜刀的胖女人一刀砍中,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而此刻我就倒在院门的外面,眼睁睁的看着草莓后背上流出殷红的血迹,血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流淌,很快就在他的身下弯成了一片血红的湖泊,那血红的扎眼,仿佛是肆意蔓延的恶兽,张牙舞爪的撕扯着我的心。
可当我缓过神来低头看去的时候,我怀里的那个孩子,呼的一下,化作一团青烟,消散在空中,无影无踪。我知道了,我的这一次又失败了。看来想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我还是没弄清楚,你们那个胖乎乎的房东,突然起了杀意呢?他为什么要对这些原本住在他的房子里的人下此毒手呢?
当然这些事情我无法弄清楚,除非我再次回到那个房子里。
那如果我再次回去的话,想必会进入下一个循环,而在这一个循环中到底会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知道。
我的心里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这种颤抖是因为我在恐惧,之前那些日子里,都不止一次见过那么多鬼魂,不止一次的身临险境,即便是在那阴气冲天的柳树沟,我被那些大老鼠撕扯着身体的时候,我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恐慌。
我终于明白了,真正的恐惧并不来源于死亡,而来源于面对着死亡,却无法改变的无助。
我重新站起身,经历了这两番折腾,我的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酸痛,抬头看看眼前这幢大楼,此刻的楼门已经上了锁,整个大楼里黑漆漆的,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场新的轮回正在重新开始,其实不管我是否进去,这样的轮回一定在周而复始的循环。那些被困在楼里的人,一定正在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这样的痛苦。
我想起了在我梦中之梦,见到的那个世外高人跟我说过的话,这楼里困着的都是一些冤魂,他们拼了命的想出来,而原本属于这个废弃的厂子的那些年轻的鬼魂,却又根本进不去,于是他们的灵魂都无法得到安生,只能在这阴阳两界之中来回的游荡,一遍一遍的经历着他们临死时的痛苦,无法解脱。
原本我来的时候是为了弄清楚大华的死因,而此刻我心里却想的是,一定要终止这样邪恶的循环,让所有痛苦的灵魂都不在忍受凄冷之苦。这并不是我突然悲天悯人,变得如此高尚。而是在这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所有冤魂的痛苦。
这让我无时无刻不想起我和丁琳,不想起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却无缘成为夫妻,我痛恨“命里注定”这四个字,假如我和丁琳的感情没有结果是命里注定的,假如这世上所有的怨魂只能含冤带屈,也是命里注定,那么人活在这个世上,岂不成了任人提线的木偶,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此刻,我已决心重新进入大楼,对我来说去了结这一切,竟然变成了具有无上仪式感的一件事。或许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去面对属于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丁琳,包括我的命里注定。
想到这儿,我迈步走到了楼门前,刚想伸手去敲那铁栅栏门,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假如我从这扇门进去,开门的仍旧会是那个胖女人,你就会问我要身份证,然后提到我的生日十月初八,最终我还会跟草莓相见,但我却永远不知道,当我在二楼跟草莓聊天的时候,那个胖女人为何会举起屠刀。
如果想真正的了解这一切,我应该从开始就改变这个循环。
于是我伸手敲了敲铁门,有人吱呀的一声,打开那扇木门的时候,我一闪身躲到了门后,侧着身子悄悄地往里面张望。果然开门的又是那个女人,
“谁啊……”
他探出头来向外面问了一句,我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谁啊……”
他又问了一句,我仍旧没有回答。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淘气,要是让我抓住,不拧掉他的脖子……”
那肥胖的女人嘴里叨咕着,咣当的一声关上了楼门。前两次,一切都是从我敲门开始,如今我从新开始了这个循环,我却并不进门去。而是一转身顺着墙角溜到了屋子的后面,因为我想起了,我的房间北面那扇窗子是开着的,是可以爬到屋子里去的。我打算从这儿溜进这幢大楼,悄悄的潜到一楼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当我来到楼后面的时候,我却有些后悔了,因为我觉得我准备得还不够充分,二楼距地面有三四米的距离,北面的墙皮光滑,没有任何能着力的地方,我根本没法爬上去。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四外的张望了一阵,这才发现再往北,穿过那片废墟,有一片小树林。
我打算到那里弄出根长树枝,借这根树枝爬上二楼的窗户。我想起了那把靠在墙角的斧子,我打算把它拿来,用他来砍树枝。
到这儿我赶紧转身,又往前面走去,刚绕过东面的墙角,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咚咚的声响。听到这声音我心里一颤,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带着眼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