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并不关我的事,但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使我敏感了起来,毕竟在之前的这么多年以来,没听说过刘家镇出现过这么多诡异的事情,直接告诉我,这背后一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动着。
我扒着门缝仔细的往里面看去,刘春贤正蹲在院子的中间,他的面前放着一个装的五谷杂粮的香炉碗,上面插着三炷香。香炉碗的后面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装着饺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看样子是新出锅的。
旁边还放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虽然现在也是天黑,但我仍旧能够清楚的看到,刘春贤的脸上满是泪水,看样子十分的伤心难过。
他索性坐在了地上,手里拿着几张纸钱儿,用火柴点燃,扔到了准备好的铁桶之内。嘴里叨叨咕咕:
“荒子呀,我就说这趟活不让你去,不让你去的,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看看现在回不来了吧,把命都搭上了吧。钱挣多点挣少点那有啥呀?我18岁嫁给你,跟你过日子,那时候你们家就穷得底儿掉,可我也从来没嫌弃过呀,可现在倒好,你倒是撇下我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
他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哗哗的流淌,可他就是没有呜呜的哭出声来。我心里一惊,看来果然如同我刚才的猜测,三荒子可能已经死了,刚才的就是他的鬼魂。
眼前刘春贤的表现和之前,我对他的印象却完全不同,这么多年以来,人们都习惯了三荒子整天在外面打工,他一个人在家里顶门过日子,他这人性格急躁,说话办事嘁哩咔嚓,可却从来厉害的不让人,要是村子里有谁家占了他的田间地头,她都会大吵大叫的怒骂回去,非要争出个三七二十一来。就拿前阵子来说,李文学往他们家的井里扔了几个死耗子,导致他们家的大奶牛被毒死,他就哭天抢地的,抱着李文利的大腿要赔偿,后来弄清了是矿上的缘故,他又到矿上折腾了好几天。
和眼前的她却大不相同,即便是在给三荒子烧纸的时候,他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就像是在跟三荒子面对面的聊天,可眼泪却稀里哗啦的流淌成河。
“说你也是个熊蛋包,活着的时候就老实巴交的,谁都能欺负你,死了之后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人都说七天还魂,死人还能给活人托梦,你倒是露个影啊,一看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家伙,一点也不惦记着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铁盆里填纸。纸钱呼呼啦啦的燃烧,火光跳动,把他身后的影子拉扯的东扭西歪。
他伸手摸起一旁的酒瓶子,拧开了盖子,竟然嘴对着嘴喝了一口,里面是白酒,特别的辛辣,他不禁咳嗽了起来。
“你不回来我也不怕,我去找你,你等着我,咱们回头就见。你在外面挣了钱了,就想撇下我走?看我饶你不饶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这刘春贤是要自寻短见?
果然如我所预料,他填完了最后一把纸钱,又一次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绷着嘴唇使劲的咽了下去,然后慢慢的转回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电灯被点着,他的身影印在了窗棂上,可以看到,他应该是在换衣服。我已经预料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可此刻毕竟不方便硬闯进去,于是我轻轻的推开了院门,贴着墙根儿往里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又吹来一阵冷风,这阵风来得突然,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脖颈,只觉得冰凉冰凉的,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转过脸朝身后望去,只见一团黑色的烟气汹涌而来,我心中大惊,暗叫不好,看来是有鬼魂来了。
但我能分辨的出,这一定不是三荒子的魂魄,因为他生前老实,所以即便做了鬼,阴气也不会如此的深重。
我不仅提高了警惕,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躲到了院墙的角落。我并不是害怕这些东西,而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来干什么?
果然这些东西并没有发现我,在院子里卷起了一阵旋风,香炉碗里的那几株香被轻易的折断,铁盆里的纸钱的灰烬也被卷了起来,在院子的上空盘旋了一阵。
紧接着,风吹到了屋檐下,窗子上的玻璃哗啦哗啦的响了两声,这才安静了下来。当我抬起头仔细的看去,才发现,窗沿下竟然出现了一群人!
他们背对着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从身形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有些怪异。
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有的脑袋很小,头顶着尖尖,有的圆了咕咚,乍一看上去像是顶了一个冬瓜。它们吱吱的叫唤着,发出奇怪的声音。想必是在说话。
很明显,这是一些妖邪,而不是鬼魂。之所以做出如此的判断,是因为他们路过那些纸钱的灰烬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动容。按理说,活在阳世间的人烧了纸钱,就会变成阴间通用的冥币。人死之后,鬼魂在阴间饱受欺凌之苦,是要用这些冥币来打点,才能保证不受那些恶鬼的欺凌。
他们却并没有收走那些纸钱,所以不是鬼魂。
听刚才刘春贤烧纸时叨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