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在大石碑的跟前摆上了香炉碗,里面装满了五谷粮,又摆上了几个盘子,装上高点贡果。这次奶奶并没有出手,只是站在我身后的人群中,但昨天晚上她已经嘱咐了,交代了我上供烧香的流程。
点着了三炷香,高举过头顶拜了三拜,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的把三炷香插在了香炉碗之中。从怀中摸出一个早已写好的符咒,并没有展开,而是在香头上一触,黄纸符被烫得冒了烟,微风一吹,呼呼啦啦的,燃烧起火苗来,我拿在手中,举在面前,来回的晃了两下,火光一闪,纸符燃尽,我一松手,纸灰随风飘舞,在我和大石碑的跟前来回的旋转。
我又拿出了一把纸钱,放在贡品的前面,用一根细树枝画了一个圆圈,把纸钱点着。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的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小声的叨咕着:
“起石碑烧香上供不是为了敬神吗?咋还烧上纸钱儿了?这只前而不是敬鬼的吗?”
“你别乱说话,你没听说吗,大勇这孩子是有道行的,不比赵六姑的道行浅,前阵子发生的那些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是人家不比你心里明白?”
人们议论纷纷,县城里来的那些文物保护队的也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多说话。其实我心里明白,刚才那一声响雷劈断了杨树,他们仍旧心有余悸。虽然他们并不相信这些,但此刻也不敢怀疑。
纸钱呼呼啦啦的燃烧,纸灰随风飘,在空中打着旋儿。不一会儿的功夫,纸钱便燃尽了,我又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慢慢的站起身。看着眼前这块大石碑,想着奶奶昨天给我讲述的那个吊死鬼的经历,心中未免有些同情。
人生苦短,区区几十年,有的人一生过的顺利,可有的人却崎岖坎坷。没有经历过困苦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些人的心境。
仪式做完了,那几炷香也烧完了,几个矿上的工友过来帮忙,撤掉了上攻的东西。老李开着挖掘机,轰轰隆隆的靠近。这就要动工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纳闷,这吊死鬼有如此坎坷的经历,又与我有前世的盟契,原以为这认干娘的仪式会有怪异的事情发生,没想到竟如此的平静。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可反过来想,还是平平静静顺顺当当的好,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头了。
老李的技术的确娴熟,庞大的挖掘机,坚硬的铁铲,被他摆弄得仿佛是有灵性的手掌一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每一铲子下去都恰到好处,挖走了地上的泥土,又不会碰到石碑的分毫,旁边的几个工人,都暗挑大指。难怪老李的工资比他们赚得多,人家倒是什么都会,样样精通。
老李在周围挖了一条深沟,挖掘机往后撤,剩下的就是细碎的活了,需要人工才行。几个工人跳了过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粗壮的绳子,把石碑一圈的捆住,老李把挖掘机的铲子伸平,一个工友把绳子的另一头,牢牢的绑在了毯子上。
老李把铲子固定在石碑的上方,这是为了防止石碑意外倒下,会伤到人。
几个工人拿着铁锹越过深沟来到跟前,大家伙一起下手,泥土纷飞,都被扬到了对面的岸上。围观的人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块石碑地下还埋的挺大一截,
我也拿着一把铁锹参加到劳动中去,其实我关心的并不是这块石碑,而是石碑的下面应该埋着吊死鬼的骸骨,如果发现了,我必须要好好的把它弄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安葬,这样他的灵魂才能安息,才能放过丁琳。
一个工人抡起镐头向下跑去,只听得铛的一声,好像刨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镐头回弹,震的那个工友虎口发麻,他蹲下身子,用手扒掉浮土,大声喊道:
“哎呀,下面有大石板……”
工友们连忙围拢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扒掉上面的浮土,仔细的看去,才发现下面的确有一块大石头,可这块石头与普通的却不同,上面有着一条一条的纹理,很明显是经过手工凿制的。
“应该是赑屃,也就是驮石碑的大乌龟。”
县城里来的人也连忙的凑了过来,用手摸了摸那块大青石说道。村子里的人都很惊讶,这块大石碑在村子里立了有几百年的历史,就这样在土上面露出半截,可人们从不知道这下面还有一个大石龟。
人们又在县城里的那些人的指挥下,在这大石碑的周围挖掘了好一阵子,他这才显露出整个的形状,果然是一头巨大的石龟,雕刻的栩栩如生,石碑就坐落在它的背上。
就这样,人们忙活了一整天,还把石碑和大石龟从土坑里钓上来,矿上动用了几辆机械,泥土回填,重新打好了地基,把大石龟架在了地面上,背上的石碑也加了固,弄的稳稳当当。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旁边,不过令我感到纳闷的是,始终没有发现下面有骸骨,我的心中不禁惦记了起来,如果如奶奶所说,这个吊死鬼是当年的陈艳春,他的骸骨应该在石碑的下面,不知道是挖的不够深,还是传说不真切,总之没有找到,找不到骸骨,无法与那吊死鬼直接的接触,就无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