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氰化钾丢了好几斤,我的脑袋也嗡了一下。在矿上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清楚的知道,丢了这么多清华讲意味着什么?一克的氰化钾就可以毒死一头大壮牛,这几天的氰化钾要是流传出去,混入水源之中,别说这区区刘家镇百十来口子的人,就是再有几个刘家镇,也都会在转瞬之间哀鸿遍野。
再回想起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切,刘春贤家的门口突然倒下的那头大奶牛,以及石槽子和水井之中那些红了眼珠子死去的老鼠,浑身上下再一次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来氢化钾真的是泄露了……”
我自言自语的说道,此刻,我爸的脸色也已经吓得煞白,赶紧拉过身后的一个保安,跟他嘱咐了几声,别和我一起飞快的朝山下跑去。跑到村部的时候发现,门口聚拢了一大群的人,刚才大喇叭广播,让人们都慌了神。
这么多年以来,村子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此刻人们都围拢在一起,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暗自的议论、猜测着。都希望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慌的人群之中蔓延开来。
见我爸来了,人们纷纷向两旁闪退,想出一条道路来,我把腾腾的走进村部,拉过身旁的一个治安小分队员问道:
“到底出了啥事儿?”
“李文学往刘春贤家的井里扔个死耗子,毒死了他家的大奶牛……”
我爸一听,眉头紧皱,又问那个小分队员道:
“还有别人家的人或牲口出事了吗?”
那个小分队员摇头,回答道:
“刚才大喇叭通知了一遍,又挨个打听了,没有人出事儿……”
听他这么一说,和我爸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眼下没人出事儿,这就最好。我爸冲着那个小分队员吩咐道:
“赶紧通知大家伙儿,从现在开始,无论是井水喝水,都一概不能动,至于啥时候能动,等我的消息……”
这时候,村部的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人们闪开一条道路,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我认识他们,这些都是矿上的领导。
他们已经听到了,刚才大喇叭广播,也听见了刚才我爸的一番安排,进来之后对我爸说:
“氢化钾还没找着,恐怕要出大事儿,刚才我听了你的安排,这么干就对了,我们下来也是想让你通知大家伙先别动水源的……”
我爸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需要领导的赞许,他心里惦记的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儿。那几个领导开车往西北走,说是要去县城,找专家来检测,看看东山的水源是否受到了污染。
他们的到来,让一些聪明的村民猜测出来大概的缘由,于是院子里再一次的混乱了起来,我爸皱着眉头琢磨了一阵,冲着大家伙一挥手,让人们安静下来。然后对一个小分队员道:
“去把李文学和刘春贤找来……”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小分队员拉拉扯扯的把李文学拽了进来,刘春贤还跟在后面,一边呜呜的哭泣,一边用手捶打着李文学,嘴里叨叨咕咕的说:
“你赔我的大奶牛,谁让你把死耗子扔到我家的井里,你赔我的大奶牛……”
李文学就这样,任凭她捶打,也不躲避也不挣扎,他的表情冷漠,眼神空洞,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扯破,就这样邋里邋遢的来到我们的面前。
“刘春贤,你别哭了,消停一会儿……”
看着刘春贤的哼哼唧唧的样子,我爸就不耐烦,冲着他呵斥道。刘春贤赶紧止住了悲声,伸手指着李文学,想要当着我爸的面对其控诉一番,可还没等她开口,我爸便问李文学道:
“文学啊,刘春贤家井里的耗子真的是你扔的?”
李文学并没有否认,裂开嘴嘿嘿的笑了笑。
“那些大耗子你是从哪弄来的?”
显然,我爸和我的猜测一样,都是觉得那只老鼠一定是吃了氰化钾,所以才被毒死,身上带毒,污染了刘春她家的井水,这样才毒死了她的大奶牛。所以弄清楚那些老鼠的来源,很可能就会顺藤摸瓜的找到丢失的氢化钾。
李文学仍旧咧开嘴,嘿嘿的笑着,嘴角淌出哈喇子,滴落在衣服的前襟上。他是个疯子,所以特别邋遢,大家伙也早已司空见惯。听我爸发问,他晃了晃肩膀,挣脱了那两个拉着他的小分队员,摇晃着脑袋,抬起了手来,指了指北面的山坡。
我爸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乘几个治安小分队员一挥手,吩咐道:
“带上李文学,咱们上北山……”
我爸年轻的时候,是刘家镇民兵连的连长,后来明明连解散了,成立了治安小分队,他也一直担任队长,这些年来,他对手下的那些队员管理极为严格,经常带他们训练,所以别看平时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但只要我爸一声令下,他们立即服从。
两个年轻上前,搭住了李文学的肩膀往外拖,我爸和我也紧紧的跟在后面。就这样,半拖半拽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