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红两个字,我心里一惊,因为我记得刘思成的媳妇就叫秋红。不过大夫喊的是陈秋红,我却始终没有细问过刘思成的媳妇姓啥。所以为了避免误会产生尴尬,我假装不动声色。
陈大牙却赶紧站起身来,结果护士递过来的笔,在手术确认书上草草的签了字。转回身看了我一眼,满脸赔笑的说道:
“大侄子,你先在这打针哈,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我冲他点了点头,假意闭目养神。
他匆忙的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进来一个护士检查我打针的情况。我便问她道:
“刚才送我住院的那个,他还有家属在这住院吗?”
“你是说刚才那个?他是有家属在住院,不过不是我们科,是妇产科……”
看陈大牙道年纪,至少也有四十五六了,有家属在妇产科,想必不应该是他道媳妇,可做手术却要陈大牙签字,更不会是他道女儿什么的,于是,我越来越好奇。
趁着护士出了病房,便私自拔掉了针头,偷偷的溜了出去。在走廊里张望了一阵,拦住一个护士,打听了两声,原来妇产科就在楼上,我便悄悄的摸了上去。
刚上了二楼,就看见陈大牙搀扶着一个女人,正往走廊的尽头的手术室走去。那女人穿着住院服,背对着我,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不过看背影,年纪应该不太大,也就30来岁的样子。他身形有些消瘦,头发随意的绑在后面,步子迈得缓慢,看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看到他的身上围绕着一团黑色的烟气,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刘思成带着他的媳妇来家求医的时候,他媳妇的身上就这样一团黑色的烟气,不用问,这就是鬼魂的阴气。
我又往前凑了凑,多少靠近了一些,果然,他的背影十分的熟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护士从我身后走过,冲着他们喊道
“陈秋红?清宫手术,在这边……”
陈大牙和那个女人回过身,我这才看到那个女人的模样,不禁大惊失色,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刘思成的媳妇儿。
我赶紧下意识的往后一闪身,躲在了墙角,免得他们看见我。就这样,陈大牙搀着秋红,跟着那个护士进了手术室。
我心里暗自的琢磨,刚才护士说,是清宫手术,这个我多少明白一些,应该是她怀了孕,却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但我却从没听刘思成说过他的媳妇怀孕的事儿。更何况刘思成在外地打工一年多,刚回来没多久,他的媳妇怎么会突然怀孕呢。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难不成是陈大牙的?
当然,这极有可能,因为矿上很多人都风言风语的说过,那个养大车包活的陈大牙是个好色的家伙,这两年钱没少挣,大多都花在了女人的身上。而看眼前的样子,事情已经几乎明了。
我的心中十分的沉重,虽然早有预感刘思诚孩子的死,跟他的媳妇秋红关系,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的插曲。我和刘思成去秋红的娘家找她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她娘说她不在家,原来是另有隐情。看来整件事情,秋红的家人都知道,说不定这件事陈大牙也参与了,而只有刘思成是蒙在鼓里的。
我皱着眉头,一路思索,下楼回到了我的病房。负责我病房的那个护士正在室外的找我,见我回来了便对我一阵埋怨,重新把针给我扎上,嘱咐我老老实实的躺着。我受的是外伤,虽然并不重,但如果真不好好打,感染了发炎,那可不是小事。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却思绪万千。随着事情越来越明朗,却让我的心里越来越沉重。
过了好一阵子,屋门响动,是陈大牙推门进来了,嬉皮笑脸的对我说:
“大侄子呀,你看我忙活了这一阵子,都没顾得上照顾你。现在我有急事,得出去一趟,你先在这躺着,一会我喊两个兄弟过来陪着你……”
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我的心里灵机一动,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于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他被我弄懵了,不知道我这是干什么,于是问道:
“大侄子呀,你这么上眼下眼的看我干啥?我身上有哪儿不对劲吗?”
我崩了崩嘴,皱了皱眉,故作神秘的对他说:
“陈叔,你的身上有阴气啊……”
“啊?”
很明显,陈大牙被吓了一跳,也低头朝自己的身上打量。
“大侄子,啥……啥阴气啊,你……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听矿上的人说过,说你有道行,能看见鬼魂,你可别跟陈说我开玩笑啊,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呀……”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明显被我这句话吓到了,我心中暗喜,看来这灵光一现,突然想起的,主意到十分的好用。于是我仍旧故作严肃,对他说道:
“陈叔,这事哪是开玩笑的?你的印堂发暗,脸色有些发白,两个肩膀上的阳气淡薄,头上笼罩着黑气,你的后背上应该有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