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路过桂兰姨家的门口,她正在门口朝东边的方向张望,是我刚才的那一番嘱咐让她慌了神。见到我和我爸回来了,慌忙的迎了上来。
“大勇啊,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我想了想,对桂兰姨说:
“现在看来是没事儿,对了,你家水缸的水是哪天打的?”
“我家的水缸大,打满一缸水能吃个五六天,是前两天打的水……”
“恩,那你这两天就先吃水缸的水吧,井水先别动,以防万一吧……”
看着我如此认真的样子,我爸再次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没法跟他解释清,只能告诉他,我怀疑刘家镇的水源受到了污染,但却无法跟他说明原因。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整个地下水都受到了污染,住在下游的这百十来号村民,肯定有人已经中毒发病了,到现在为止村子里还没发生什么大的事情,也可能是我太过敏感。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家,刘思成还在家里等着。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跟我爸说好了这件事,虽然他有些担心,不过想起奶奶临走的时候说过,说一切都是我的命里注定,我天生就是不凡的,所以爸爸并没有阻拦,你嘱咐我多加小心。
我摸了摸腰里的那串钥匙,转身打开了屋子西面的红漆木箱,朝里面看了看,里面还是那些东西,这都是平时奶奶常用的法器,可我并不会用。可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独立的出去帮人家看邪门疫病,心里还是有些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
犹豫了再三,我只拿出了那个小红布包,里面包裹的是那块白色的蛇皮,把它揣进了口袋之中。
换了一件干净的上衣,我便跟着刘思成离开了家,一直走到村部附近,等着一会儿通往县城的大客车。
离大客车的到来还有一小会儿的功夫,我打算先到对面李文利的小卖店,去买点东西,便让刘思成等在这里,我转身进了小卖店的屋。
小卖店的老板李文利一向笑脸迎人,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拿了东西付了钱,刚要往外走,小卖店的门一开,有一个人迎面走了进来。
没等看清楚他是谁,一股浓郁的酒气便迎面扑来,这酒气恶臭,令人作呕,我抬头一看,这人我知道,外号陈大牙,他养了几台大车,在矿区也包了点活,这两年没少赚钱。
他膘肥体壮,足有两百来斤,腆着硕大的肚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腋下夹着皮包,脖子上挂着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我冲着李文利嘿嘿笑道:
“文利呀,给我来两包烟……”
说话的功夫,露出了他的门牙。他的门牙缺了一颗,看上去十分的别扭。
见到他来了,李文利一下子收住了脸上的笑容,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在一旁的货架上拿了两包烟递给他。陈大牙看了看,对李文利说:
“文利啊,你看看你,咋给我拿这破烟呢?这样我哪抽得下口啊?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家买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不给你钱……”
李文利看了他一眼,极不情愿的摸起来两盒烟,重新放在货架上。看他不耐烦的样子,陈大牙撇了撇嘴,说道:
“你看看你,咋跟我臭着个脸?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家的货我没少买吧?顾客就是上帝,又没得罪你,一没抱着你的孩子跳井,二没睡你的媳妇,你说你这是干啥?”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不过毕竟这是人家的事儿,我也没有必要理会,本想出门离开,可陈大牙的体型肥硕,李文利的小卖店,屋子又狭窄,他挡住了去路,我没法出门,也只好等在一旁。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人,他一边跑一边呜哩哇啦的喊着,进门来二话不说,一把扯住了陈大牙的后脖领子,使劲的向后拉扯。别看陈大牙长的体型肥大,但这个人来势极猛,他完全没有防备,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后踉跄了几步,咣当的一声,头撞在了门框上。
这一下可撞得不轻,门上的玻璃都稀里哗啦的响了一阵,慌乱之中,陈大牙扔掉了手里的皮包,使劲的抓住了门边,这才勉强的把身子稳定住。
他抬手捂着后脑勺,疼得他呲牙咧嘴,转过脸朝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30来岁的人,那个人身体瘦弱,可是拧眉立目,满脸的愤怒。这个人当然我也认识,正是李文利的兄弟,李文学。
我从小就知道李文学是个疯子,据说李文学五岁的时候,家里找了一场大火,把他爹他娘都烧死了,他眼看着他爹他娘被烤成肉干,受不了这份刺激,直接就疯掉了。这么多年是他的亲哥哥李文利,一直把他拉扯大。
虽然他是个疯子,可却从来不吵不闹,也不动手打人,整天一句话没有。无冬立夏的,就南山北坡的乱跑,安静下来的时候,偶尔还会帮他哥李文利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今天却特别的反常,竟然从背后偷袭了陈大牙。此刻,他不知从哪摸起了一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