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悬崖,其实也就是个高大的土坎子,上面早就用推土机推平,修建了工棚,停放车辆和一些常用的机械。从土坎子到下面,也足有十几米高,边上种了一些小树,那个人就蹲在边缘,十分的危险,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但最让我吃惊的是,蹲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县城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要饭的小姑娘。虽然我们从县城已经回来了好一阵子了,但好歹也有十几二十来公里的路途,她是怎么来到这的呢?
她就蹲在悬崖的边上,抬头看着我,目光空洞,只和她对视了一眼,我就觉的无端的毛骨悚然。她光着右脚,手里拿着一只鞋子,正是老李的那一只。她把这只鞋子举了起来,仰着头,仔细的打量,仿佛这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从没见过一样。
这个姑娘到底是谁?跟陈桂英的冤魂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但我并没有往前走,反倒往后退来两步,我皱起眉头,试图用我这能看穿阴阳的眼睛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但好没等我看清楚,只见她一挥手,把手里的鞋子扔到了土坎子的下面,然后一闪身,头朝下跳来下去。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下意识的啊的叫喊了一声。三步两步的冲了过去,等我跑到土坎边上的时候,发现那个孩子并没有掉下去,正抓着一根干枯的灌木的根须悬着。
那根灌木并不结实,发出嘎嘎的声响,好像随时都会折断。她的身子来回的摇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
我赶紧俯下身子,左手抓住旁边的一颗小树的树干,右手使劲的朝她伸过去,冲她大声的喊叫:
“别乱动,别乱动,等我拉你上来……”
那个姑娘抬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使劲的往前伸了伸胳膊,脚踩在土坎的边上,一些石子和泥土被我踩的稀里哗啦的往下滑落。
终于,我抓住了那姑娘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现在我没心思琢磨她到底是人是鬼,只想赶紧把她拉上来。
我的身子用力往后仰,使劲的往上拽,别看这个姑娘看上去身形消瘦,但却十分的沉重。我努力了好几下,也没能拽动,我的两个胳膊酸疼,脚下开始发软。
“来人啊,快帮帮忙……老李……”
我冲着上面大声的喊叫,一群工友听见了我的喊叫,呼呼啦啦的赶来过来。冲到前面的是老李,看见我这窘迫的样子他也吓来一跳,顾不得许多,三步两步的冲了过来,也用左手抓住那棵小树的树干,右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嘴里也不闲着:
“哎呀,大勇啊,这是咋整的,赶紧的,我拽你上来……你说你也没喝酒,咋还掉这下面来了呢……”
他使劲的拉我的胳膊,但看样子,他好像并没有看见我右手里拽着的那个小姑娘。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的低头朝那小姑娘看去,果然,她微微的咧开嘴,正在冲我冷笑。
她的笑容里透着阵阵的寒意,让我浑身上下的汗毛再一次竖了起来。与此同时,只见她的身体猛的往下一沉,我只觉得她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特别的沉重,仿佛我拉着的是一块千斤重的铁块,坠得我的身体也跟着往下沉。
拉着小树的左手一阵阵的酸软,最终坚持不住,一松手,身子猛的往下坠落下去。
此刻老李正拉着我的胳膊,我这突入起来的坠落,他也没有防备,就这样,那个女孩拉扯着我,我牵连着老李,完全失去了支撑,顺着土坎子滑落了下去。
我心里特别清楚,土坎子下面,都是棱角分明的大青石,这要是掉下去,无论是脑袋还是胳膊腿先着地,必将摔个骨断筋折,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完蛋了,这下子要完蛋了……
“咕咚……”
我们摔下了土坎子,终于着来地。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一阵阵的发麻,眼前发黑。耳朵里只听见土坎子的上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一阵霹雳扑隆的乱响,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我爸和我奶就坐在我的身边。身边还围着几个工友。床铺的上面挂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的药水滴答滴答的顺着胶皮管子流淌下来。
我这才明白,看来是没摔死,但肯定受伤了。我试探着动来动,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一阵阵的酥麻。
“老李……老李咋样来……”
我想起了老李,连忙问到。一个工友往前凑了两步,说到:
“摔的不轻,直接送县城的医院了……你是摔在他的身上了,他垫了底,所以踩没啥大事……”
我努力的回忆当时的场景,但啥也想不起来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我浑身上下慢慢的有了力气,这才坐起来身。一个工友开着车,把我们送回了家。
到了家,发现桂兰姨和丁琳也在,一晃好几天没见到丁琳了,她显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