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儿这人,虽然平时特别的内向,不善言谈,但跟我们几个还算是挺亲近的。有个大事小情的也喜欢找我们来商量,可没想到他却突然回来了。
我高兴的朝他走去,他也朝我的跟前走来,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大号的扳手。我纳闷发现,他的表情严肃,甚至有一丝丝冰冷,越来越靠近我的时候,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到一阵凉风迎面扑来。我的心里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停住了脚,开口对我说道:
“大勇,能把你右脚的鞋子借给我么?”
他的声音不大,十分的低沉,还略带着沙哑,让人听了心头一阵阵的酥麻。我下意识的低头朝他右脚看去,果然,他右脚没有穿鞋,脚底板已经被矿山上尖锐的石头划破,正在涓涓的流血。
“哎呀,你……”
看到他的脚在流血,我着急了,刚想开口问他为啥不穿鞋,猛的想起了前两天发生的状况。那个口口声声向我询问孙二海的中年女人、玩了四角游戏之后回家的丁琳以及在回老家之前被鬼纠缠的四眼儿,发生诡异事情之前,他们都是右脚没有了鞋。而眼前的四眼儿,再一次光着右脚朝我走来,难道他又中邪了不成?
想到这儿,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四眼往前跟了两步,仍旧和我保持着刚才的距离,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丝的温度,仍旧低声的对我说话,要我把右脚的鞋子借给他。
我害怕了,我知道,一定是我这双能看穿阴阳的眼睛又看见鬼魂了,所以又往后退了两步,躲避着他,可一个没留神,却绊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身子失去平衡,仰面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四眼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凝结在一起,猛的朝我扑来,紧紧抓住了右脚的脚腕,把手里那个大号的扳子高高的举起,朝着我的脚踝就砸了过来。
我吓坏了,本能的抬起左脚,猛的朝他脸上踢去,我穿的是反毛的牛皮大头鞋,鞋底十分的硬实,这一脚若是穿在普通人的脸上,肯定能踢得他口鼻出血。
可我这一脚踹到了四眼的脸上,仿佛踹在了棉花上一样,完全没法着力。四眼却并不顾及这些,手里的扳手一下子砸在了我右脚的脚踝上。我清楚的听到咔嚓的一声,仿佛骨头被砸的断裂,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右脚的脚腕上开始,一下子袭遍了全身。
“啊……”
我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眼前的四眼儿忽的一下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不见了踪影。我的喊声惊动了那几个在休息的工友,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过来。见我抱着右脚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他们连忙围拢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也是因为实在太疼了所以说不出话来。
一个工友拿着手电筒,朝我的右脚照了照,我右脚的脚踝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哎呀,咋肿成这个样子了?走走走,赶紧下山,到医务室去找大夫给看看!”
一个身强力壮的工友,弯腰把我背在背上,迈步就往山下跑,剩下的工友留在这看着钻机。
说来也奇怪,平时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工地的附近经常有拉矿石的车来来往往,我们平时上下班懒得走路的时候,便会蹭他们的车。可今天整个工地却十分的安静,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
那个工友十分的热心,迈着步子,飞快的往山下走,可毕竟工地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跑了几步之后,他便累得气喘吁吁。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我转过脸,回头看去,竟然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来了一辆马车,那声音正是马脖子上挂的铜铃传出来的。他越走越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我认出他了,赶车的正是那天从县城拉着我回家的人!
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儿,这让我感到十分的诧异。背着我的那个朋友也看见了他,连忙冲他挥手:
“老哥,求你帮个忙,顺路把我这个朋友拉到矿区吧,他脚伤着了……”
可那马车却并没有减速的意思,那个赶车的车老板也挥动着马鞭,敲打着马的屁股,看样子十分的着急。他就这样和我们擦肩而过,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
“哎……你说你这人……”
见他并没有停车帮忙,这个工友不禁有些生气,打算再招呼了两声,但马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那个工友无奈的叹了叹气,只好再次把我背了起来,飞快的往山下跑去。
终于回到了宿舍,他把我放到了床上就赶紧去医务室找大夫了,老李的针还没有挂完,看我受伤了,他也十分的意外。
可那个工友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迎面遇上了那个女大夫,便赶紧拉着她来到了我们的宿舍。
“你看你看,他的脚……”
工友指着我的脚对那个女大夫说。可那个女大夫却并不看我脚上的伤,只是摘下了口罩,瞄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