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刚才那一阵剧痛之后,宋思齐也被疼醒了。尽管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但身体仍然无比虚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发现伤口处已经敷好了草药并仔细包扎妥当。而那些大夫们开完一些退烧的药方后,也都陆续离开了房间。
陆琳此刻正蹲在床边,动作轻柔地用毛巾擦拭着宋思齐额头上刚刚因疼痛冒出的细密汗珠,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心疼之情。她轻声问道:“宋哥哥,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好受一些?”
宋思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只得勉强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对这完全陌生的环境感到十分困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在此处?”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时,季闲风迈步走到床前,解释道:“你伤势太过严重,如果放任不管,恐怕性命难保。所以我不得不将你打昏,带回到我家中救治。这里就是我家。”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陆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与此同时,高司辰正在屋外默默地为宋思齐熬煮着汤药。他全程一语不发,内心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宋思齐感激地望向季闲风,说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季闲风。”季闲风简单地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他心里很清楚陆琳对宋思齐的感情,因此决定给他们留一些独处的空间,不再逗留屋内以免打扰到两人。
宋思齐目送季闲风离开后,将目光移回陆琳身上,疑惑地问:“陆小姐,您又怎会出现在此地呢?”
“啊!”陆琳突然被这么一问,双颊瞬间泛起红晕,她低下头来,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只只是偶遇而已!”
宋思齐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当他回想起陆义丞曾提及过陆琳对自己怀有好感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既然陆琳不愿多说,那自己又何必去揭穿呢?毕竟此刻,说不定宋诃正暗中注视着自己,若让陆琳与自己产生过多牵连,恐怕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就在这时,熬汤药的工作已交由季闲风负责,高司辰则迈步走进屋里,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宋思齐身上,沉默不语。宋思齐敏锐地觉察到空气中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异样,于是他决定打破僵局,微笑着说道:“高兄,多谢了!”
然而,面对宋思齐的感谢,高司辰并未做出回应,他依旧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然后轻声问道:“我很想了解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关于你的过往、你所历经的种种,我都渴望知晓。”这句话仿佛一道清泉,流淌进宋思齐原本平静的内心深处,激起一圈圈涟漪。
宋思齐心中着实一惊,他万没料到高司辰竟会说这些话。不过稍作思忖后,他也就释然了——毕竟两人相识已久,但自己却从未向对方透露过真实身份;更何况自从来到扬州后,种种迹象都表明有人刻意刁难自己。所以,高司辰对自己的身世产生疑虑倒也合情合理。
此时此刻,宋思齐决定不再隐瞒下去。一来,宋诃已然知晓自己的底细;二来,如果坦诚相告能够让眼前这三人知难而退、与自己保持距离,那未尝不是一种对他们的保护。主意既定,宋思齐便毫无保留地将自身情况和盘托出:包括其真实身份、赴扬途中所历经的种种磨难,以及抵达扬州后如何被宋诃识破等等细节。
听闻此言,那三人脸色骤变,其中又以高司辰反应最为剧烈。
高司辰死死地盯着宋思齐,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但终究还是徒劳无功。原本就性格活泼好动的他,此刻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一张嘴便毫不客气地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大哥一样对待,可你竟然这样对我?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对你崇敬?”
宋思齐无奈地苦笑着,声音低沉地解释道:“你应该清楚,我是遭到暗杀后才假装死去逃脱出来的,如果我的真实身份曝光,不仅我会有生命危险,连你也可能会受到牵连啊。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高司辰怒声吼道,他当然明白宋思齐的良苦用心,也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确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然而,他实在无法接受宋思齐如此欺骗自己,还将真相隐藏得如此之深。在他心目中,宋思齐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可以交心的知己,但现在却发现这个自认为了解透彻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秘密瞒着自己。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高司辰的心头,让他痛苦不堪且始终难以释怀。
而此时此刻,陆琳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之色!与高司辰那歇斯底里的反应不同,陆琳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
原本,她一直认为宋思齐不过是个浪迹天涯、四处漂泊的江湖人士罢了,既没有固定居所,又身无分文。尽管自家父亲遭贬谪,但好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