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崽走路(2 / 5)

,他才躬身告退离去了。

待到更出门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坐在床上的韩非 、跪坐在案几前的安爱学,以及站在床边的赵康平。

望着韩非垂着脑袋,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浓浓悲伤情绪的沮丧模样,赵康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顺势坐在床边,转换了一个话题温声询问道:

“非,你后半夜一直在嘴里嘟囔着喊‘政’,你是还梦到政那个小娃娃了吗?”

眸中含泪的韩非闻言不由抬起了脑袋,脸上的神情古怪极了,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

赵康平有点儿看不懂了:

“非,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韩非面露犹豫地开口道:

“老,老师,非,非梦见了奶娃娃政,还梦见了长大的政。”

“长大的政?”赵康平听得更迷糊了。

安老爷子都不知道韩非这话究竟是在表达什么。

韩非长眉维蹙,边努力回忆,边哑声道:

“老师,梦,梦中的,韩王,要当,当众焚毁,我的竹简,与麻布图,我正,焦急痛哭时,从,从西边的天,天上,飞来,一只,五爪金龙。”

“金龙落,落地后,压塌,了,韩王宫,踩,踩扁了韩王,变化,成了,政的模样,就是,一个从头,到脚,穿得金灿灿,的奶娃娃。”

赵康平闻此,眼皮子跳动的更厉害了,西边指的是秦国,五爪金龙象征皇权,外孙是始皇,始皇是祖龙,韩非这是意外觉醒前世记忆了,还是高烧濒死之时,窥见未来了呢?

他没有吭声,而是眉头微拧认真听着,安爱学都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专心致志地听着。

“然后呢?”

看着韩非说完“奶娃娃”三个字后就不接着说了,赵康平都忍不住出声往下面追问了。

韩非再度闭上眼睛又努力回想了一番,他感觉昨夜的梦境大多都变得很模糊了,甚至原本清楚的细节他都想不起来了,遂用右手揉着额头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接着道:

“老师,奶娃娃的政,抱,抱着我,我未烧光,的竹简,奶,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什么,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什么死不恨的。”

赵康平:“!!!”

“喊,喊完这,这句话后,政,政就,突,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变成,大人的模样了,脑袋上,戴着,天,天子才能使用的,珠玉,十,十二垂旒,大,大冠冕,身上,还,还穿着,黑色的秦,秦王服饰。”

“最,最关键的乃是”,韩非说着说着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老,老师,长大,后,的政,他,他说,他是一,一扫六合,建,建立,大,大一统王朝的始皇帝,还,还埋,埋怨,我,我不,应该,逃,逃跑。”

“始,始皇帝,老师,我,我,从未,听过这,这个,个名号。”

“难,难道,政,政就,就是,您,您口,口中所,所说的,英明,之,之主,所,所负,天,天命之人吗?”

“轰隆隆——”

“咔嚓嚓——”

“哗啦啦——”

韩非这句话刚落下,窗外瞬间惊雷伴着闪电,狂风大作,原本已经减小的雨势都变得陡然大了起来,密集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敲打在房顶黑色的瓦片上。

“这,这是,上,上天,不,不让非,往,外,说,说吗?”

瞧见这突然转变的天气,公子非苦笑着哑声摇头道。

赵康平的眼睛都惊得瞪大了,他此刻都要失语了,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弟子时就看到自己岳父对着公子非笑着摆了摆手道:

“非,你昨夜起的高热是非常严重的,许多人在濒临死亡时都会看到很多幻觉,也会做许多奇怪的梦。”

“政是秦王曾孙没错,但他年纪还那么小,即便他未来真的能做秦王,怕是还有多少年,而你觉得这天下的乱世还能撑下去多少年呢?”

原本韩非心中已经笃定小小的政崽必然是一扫六合的那个天命之人,可一听到自家师翁的话,韩非的脑袋又开始变得糊涂了起来,心中想着:[是啊,政是秦王曾孙,他上面还有秦国储君、以及自己的父亲嬴异人,作为第四代的曾孙,怕是距离政做秦王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年,而乱世必然持续不了多少年了。]

[时间似乎是有点对不上,所以昨晚梦见政说他是始皇帝只是一种巧合吗?]

韩非脸上的神情迷茫又复杂,甚至有些小失落,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会又有失落的情绪。

赵康平此刻已经心跳如擂鼓了,正想开口讲话就看见更带着满身水汽,提着一陶壶的蜜水快步而来了。

“国师,公子,温水来了。”

赵康平也遂笑着直接掐断刚才危险的话题,点头道:

“非,你的高热刚退下,身子还虚弱的紧,先别想别的了,喝些温水,给身体内补充些水分,继续休息一会儿吧。”

韩非此刻确实感觉四肢还是很无力的,脑袋也隐隐有些痛,听到自家老师的话,遂不再头疼的去使劲儿回想梦中的场景,在更的伺候下,喝了两杯温热的蜜水后,就再度趟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盖着锦被,慢慢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