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爱学直起身子伸手接过更双手递来穿成串的刀币,递给站在一旁的闺女。
瞧着二十一岁的非公子的眼神和前世他外孙女刚刚上大学时一模一样,智慧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清澈与愚蠢。
他不禁用右手捋着下颌上的胡子,哭笑不得地说道:
“非公子啊,你平日里在府中读书读的多,但也要多出门看一看,切实感受一下真正的市井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啊?”
“须知出门在外,财不露白的道理,普天之下,这医馆都是个收费很灵活的地方,一些病昂贵的药材能治,换个方子选一些效果相同便宜一些的药材也能治疗。”
“你若是运气好碰上有良心的善医,不仅能给你治好病还能最大程度的帮你节省钱,倘若碰上见钱眼开,医德败坏的庸医怕是让你散尽家财也别想要把病治好。”
“我今日给你看诊,只废了些嘴皮子,又开了一瓶药丸子,加上药瓶子的钱,五十刀币足够了。”
头次听到这般真诚给他讲解行业内秘的话,年轻的韩非不禁心脏被轻轻戳动了一下,中年的驭者也满眼赞叹的看着安大夫,心中直呼:[这才是真正有医德的良医啊!]
公子非不由对着安老爷子感慨地拱手道:
“听,听,君,一一席话,盛,盛读,十,十年,书。”
“安,安大夫,我,我找,了,很,很多,大,大夫看,看病,您,您是,医,医术,最,最好,却,却要,诊,诊金,最,最少的。”
“我,母,母国的,庸,庸医,乱,乱收费,是,不是,得,得有一,一种法,法规,来,来约,约束,这,这,种,乱,乱象呢?”
安爱学笑着摇头道:
“非公子,想来是得有一种法规来规范医者的行业,可我只懂医术,不懂法规之事,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跟着我和我闺女回府寻我女婿聊一聊。”
刚将一串钱锁进柜子内,准备攒够整数换成金饼带回府里的安锦秀,一从放钱的小库房中走出来,就听到自己老父亲和年轻韩国贵公子的谈话,不禁笑着上前道:
“阿父,壮已经在医馆外等着了,我们赶紧回府吧。”
“非公子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们家的膳食非常美味,一日吃三顿饭,顿顿有荤又有素,住在对门的燕国昌国君和燕国大夫日日来我家用膳。”
“咕噜~”
安锦秀的话音刚落,公子非干瘪的肚子就发出了一阵响声,年轻的贵公子瞬间羞的满脸通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肚子发出异响,实在是太不雅,太失礼了!
安老爷子父女俩见状眸中滑过一抹笑意,处于新手期的韩非子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帅小伙啊。
“走吧,一起回去吧。”
安老爷子直接一口定音,笑着绕过宽大的案几往前走,安锦秀、公子非,驭者壮也乖乖跟了上去。
坐在车驾子上的壮瞧见老太爷和夫人要领着俩韩国人回府,虽然有些惊讶,倒没有太过稀奇,只因为整日来府中寻赵老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安爱学和安锦秀坐进车厢内朝着家的方向驶去,中年驭者更也赶着马车载着公子非跟在壮的马车后面,一同前往国师府。
……
待在家里的餐厅内闻着从庖厨内源源不断散发出来浓烈卤羊蝎子味道的蒙小少年、蔡泽、燕丹、乐间、将渠不禁连连吞着口水,望眼欲穿的望向餐厅门的方向,心中期待着能瞧见老太爷和夫人的身影。
赵岚也跪坐于坐席,满脸困惑的往外望,对着跪坐在主位案几前的父亲开口询问道:
“阿父,今日是怎么回事儿啊?在食肆忙活的大虎和桂都已经回来了,怎么去西市接姥爷和阿母的壮还没有回来?”
“咿呀!”
待在姥爷怀里的政崽也抱着奶瓶大声喊了一句。
赵康平蹙着长眉,猜测道: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医馆今日上午患者太多了?你姥爷和阿母在那里忙?”
他说是这样说,心中却不免担心了起来。
现在的邯郸大北城名字中带个“大”只是为了和权贵云集的“小北城”区分开。
大北城也并不是很大,南北直线最长处才约莫五千米,东西最宽处才三千多米,总面积只有大概十五平方公里,差不多相当于后世一个小镇子那般大。
赵府所住的前后六条街当属“临河豪宅”片区。
他们家在西市的医馆和东市的食肆离得只有三点多公里远,这俩地方与赵府也不远,马车过了北边的沁河桥,经过三条街口就到他们家了。
不应该到这个点儿还没有回家啊?医馆的患者再多也多不了多少。
赵康平不由用手指敲打着案几,心中生出担忧来。
眼下不像后来朝代那般多平头百姓只要手中有钱,也能进医馆看病。
如今天下各国的医馆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