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树眼眸一闪,被一直死死盯着他的朱桢捕捉到了。
好小子,老子就知道你有问题!
老子这么多年开挂的直觉可不是吃素的!!
早在抵达这东昌府的第一日,朱桢见到他,便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后面多次关注他,他却一丝破绽都没有,他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会有错误!
果然!
杨建树只是一瞬间,很快就镇定自若的回答。
“下官就是听说王爷抓了人,比较好奇,所以去瞧瞧,想要看看是犯了什么罪,毕竟是关在知府府衙的,下官身为知府,总要过问一下的。”
朱桢点点头,忽然侧头追问,“是啊,过问没问题,但既然是本王关的人,你为何不询问本王,要私自见面?”
杨建树眼皮也不眨一下,“王爷的人并未拦着,下官也没想那么多,不知道王爷不许人见。”
这么一听,似乎很有道理。
但仔细一想,全都是歪屁股的理论!
没有拦着,不代表就可以绕过上司随意进去查看。
尤其是在这种阶级分明的年代,君君臣臣,上下级的关系严苛到极点,而且还极度将就礼仪。
试问一个普通地方知府,哪怕没有人拦着,怎么敢没有经过王爷的申请,就偷偷去跟罪犯接触?
哪怕在人人平等的新世纪,也没有下属敢不经过同意进入上司的办公室吧?
这杨建树一定心里有鬼!
朱桢走到腰杆挺得笔直的杨建树身边,弯下腰,在他面前笑了一声。
“杨知府,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表现得太过于镇定,才更让人可疑?”
杨建树沉默了,并不说话。
朱桢随后就这样迈着步子离开了。
杨建树望着他的背影,眼眸幽深。
“我……都是为了东昌。”
离开知府后,阿宇就在门口等着。
朱桢淡淡吩咐,“找人盯着他,死死盯着,睡觉也不许懈怠。”
阿宇表示明白。
……
出来之后,朱桢走在街道上,撞见了茹太素,他正在粥棚亲自检查。
茹太素怕有人中饱私囊,把粥变成清汤,还有馒头和小菜,帐篷和御寒物品,他全都是亲自检查过的。
朱桢正准备离开,茹太素却眼尖的看到了他,于是笑眯眯的快速走过来。
“王爷怎么来了?”
这几日王爷几乎是一直都在各大县村跑来跑去,也不知是调查什么,但是有时回来时已到了深夜,实在是辛苦。
朱桢摆手,“只是随便走走,最近这灾民的情况,本王还不了解。”
茹太素直接跟着,“那微臣带王爷走走看看。”
朱桢意外,“你不是还有事要忙,不必陪着。”
茹太素好不容易抓着朱桢一回,可不想放弃。
“其实也差不多检查完了,剩下的交给手底下的人就行。”
朱桢见他执意,也不再劝诫,两人从东四街走到了西六街,基本上城内的灾民已经井井有条,甚至有些人都在城内找到了生计。
“王爷,您看那是什么?”
茹太素忽然起兴,拉着朱桢笑眯眯的往远处神仙一指。
朱桢下意识看过去,直接被映入眼帘的一个巨大的石像给惊到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茹太素笑眯眯道,“这是东昌百姓为您建造的神像啊!”
朱桢闻言,嘴角一抽。
你踏马的,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这鬼东西跟老子哪里像了,老子改还不行吗!
“这神像建得也太快了吧?”
上次斩妖过去到现在,也就两日吧,看这神像的样子,似乎已经造了五分之一了!
难民也能有这创造力?!
朱桢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信仰这种东西的力量,着实可怕!
想想那些毅然赴死的白莲教信众,就更确信了。
能把普通朴实的农民变成那副模样……
朱桢摆手,“快去叫停,神像什么的,就不必了,可以,但没必要!”
阿宇头一次见朱桢露出这幅嫌弃又恶寒的模样,忍笑。
茹太素也觉得新奇,不禁嘲笑两声。
“我觉得倒跟王爷十分神似。”
朱桢猛的转移眼神,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要是眼睛有毛病,本王可以给你扎两针。”
茹太素哈哈一笑,自从跟着王爷来了这东昌,日子是一日比一日有趣啊!
朱桢心累,正好有一个工匠模样的男人路过,于是朱桢便拉了他一把。
“这位大哥,你是方才去弄那神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