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哪怕是奉上祭品,河神大人也会发怒,黄河决堤还是有可能会发生。
大家都觉得是因为那次送去的祭品河神大人不满意,就会发洪水,满意的话就不会。
所以每年祭品的挑选,也都是废了千百种心思,一定要是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身材最标致的,家室最清白的,甚至还必须有点学问,不能是两眼摸瞎的寻常民女。
到了后来,连头发要多长、脚要多宽,都有详细规定,每年选取祭品的时候,都要县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挨家挨户的摸查。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的摸查,把待选的姑娘从头看到脚,筛选出附和标准的,送到河边开始祭祀。
但这次发的大水太严重,大家无法靠近黄河,选择了新的方式。
朱桢看到空地中间那个十字木架,还有周围的一圈柴火,已经猜到了做法。
火烧新娘。
实在是太罪恶了!
他气的眉心直跳,见百姓们不回答,继续开口,“所以说,河神大人在几十年前就仙逝了,是被河妖鸠占鹊巢了。”
“你胡说!”
朱桢语出惊人,直接被大家反驳。
朱桢眼神一厉,逼问道,“你们也说了,那可是河神大人,既然是神仙,向来都是护着咱们的,怎么会动不动就发大水要杀人呢!”
这话把众人噎得全都无话可说了。
河神是高大的伟岸的,他们向来这么认为,不敢不敬。
朱桢一席话,让他们无从反驳。
朱桢循循善诱,继续开口,“其实本王早就知道,在此地有一河妖,从前黄河从不决堤,但忽然出现一个河妖,要河神大人让出位置。”
“河神大人不愿意,二人斗法,也是因此黄河河面才会频繁上涨,频繁决堤,但在几十年前,河神大人败给了那强大的河妖,已经仙逝了。”
“河妖身受重伤,修养了几十年,一直到今年才清醒过来,他一醒过来便要水漫东昌,要让所有的人们都不得安宁,这才是真相!”
这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百姓被惊的嘴都合不拢。
而茹太素也是头一次没能稳住自己古板的神态,张着大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王爷,您信口开河……不是,随口胡诌的能力可真是出神入化啊!
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这随随便便开口就是一个河神河妖斗法的故事,还讲的如此传神真实。
大家的表情都开始怀疑了,有人相信了,有人只觉得荒谬。
“既然是河神,怎么可能轻易败给河妖,你不要在这信口雌黄!”
又是那个人。
他刚一开口,就被蛰伏许久的阿宇直接按到。
“你扰乱民心,混在人群之中,三言两语撩拨大家犯下律法,你这个罪魁祸首,来人呐,押下去,听候发落!”
朱桢严厉的声音敲打在每一个百姓的心头。
他们看着楚王爷,三言两语就把一个人押入了大佬,大家噤若寒蝉。
这就是权势的威严,这就是皇家的能耐!
朱桢继续开口,“本王知道大家还在怀疑,不如这样,明日就在此处,本王斩妖给你们看!”
说完这句,朱桢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一个妇人缓缓走过来,小声开口,“大人,这是我女儿,能把她还给我吗?”
朱桢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
少女瞬间埋进了他的胸膛,一言不发。
妇人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你这个闺女,发什么蠢呢,这可是王爷,哪是你这个贱蹄子能碰的,还不快下来,要是给家里惹了麻烦,看我不收拾你,快滚下来!”
朱桢眼神冷厉,吓得那妇人当众闭上了嘴。
随后看着朱桢抱着自己的女儿离开,她也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朱桢带着那少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把她放在床上。
那少女瞬间打开被子,把自己缩了进去,床上缩成了一团。
朱桢看了她一眼,让外头的侍女好生照顾,自己来到了前院。
茹太素就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猛灌,见朱桢过来,赶紧起身行礼。
朱桢摆手,有些疲惫,“不必拘礼。”
茹太素坐下,还气得不行。
“幼时曾听说过有这等愚行,但从未想过,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居然还在泛滥!”
他曾经知道后,不屑一顾,还声称这就是愚昧的产物,如今大明百姓已经富足,读书人越来越多,这样的愚行早就消灭了。
现在尼玛的,老子这脸被打的可真疼啊!
家人们谁懂啊,回旋镖一个接一个啊!
朱桢看他气的骂骂咧咧个不停,嘴角抽了抽。
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