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朱标和老朱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朱桢说的并无道理,若是银行的贷款收不回来,而百姓又急着要把自己的钱取出来呢?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国家岂不是入不敷出了?
不行,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若是欠债不还,那便交给官府按照大明律处置!”老朱寒声道。
朱桢摇头,“按照律法惩处不错,但若是判决之后,还是收不回欠款呢?”
朱元璋一愣,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此时,他竟然想不出任何的应对之法。
倘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欠债的就是拿不出钱来,哪怕是去坐牢,也拿不出来,又该如何?
难道国家就要认了这笔帐吗?
“桢儿,你可有解决之道?”
朱桢点头,“此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但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问题得到了还算完美的解决。”
“怎么个解决法?”老朱连忙问道。
“办法有三,其一,银行对外宣布破产清算,对储户的存款额度进行一定比例的赔付,设置最高赔付额度。”
“其二,分期返还,打破灵活存取的规则,银行在储户存款时,大力宣传定期存款,推荐储户购买投资理财产品,一旦盈利亏损都由储户自行负责。”
“其三,出售债权,通过变更出借人的方式,将借贷关系转售给其他国有企业,通过此种办法来实现短期变现,维持资金链的关系。”
“其实说白了,银行的所有收入,都来源于贷款利息以及储户存储操作的手续费罢了。”朱桢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闻言,老朱陷入了沉默,足足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一脸茫然,“可是,这无论怎么说,都是百姓遭殃啊!”
他朱元璋是农民出身,因此更能切身体会到百姓的心情和想法。
适才老六所说的这几个法子,都国家而言都是将影响降到了最低,可这也无异于那些百姓的血汗钱打水漂。
什么投资理财产品,盈利和亏损银行都不负责,这不是摆明了让老百姓花钱买教训吗?
从开局一个碗,到现在的洪武大帝,活了两世的朱元璋比谁都清楚乱世之中最为保值的是什么。
除了真金白银那就只有粮食了,乱世之中,多的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现象!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脑门之上便已经不自觉的出现了一层汗珠,更是将目光落在了朱标的身上,缓缓问道,“标儿,你觉得呢?”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妥,老六说的这几个法子,无非是吸大明子民的血,无论是破产清算还是投资理财,与民生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儿臣倒是觉得,这债权出售转让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朱标沉声答道。
闻言,朱元璋缓缓点头,刚想开口,一旁的马皇后便出声提醒道:“标儿,你莫要忘了,那借钱的已经没有任何钱了。”
朱标点头,“启禀母后,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并非是只看有没有钱的。”
马皇后一愣,“标儿你是说……”
见马皇后如此,朱标登时露出一个笑容,缄默不语。
“母后,大哥的意思是,可以让欠债不还的犯人在牢狱之中进行劳作。”朱桢朗声道。
“在牢狱之中劳作?这还是坐牢吗?”马皇后笑道。
朱桢点头,“当然是坐牢,但也可以称其为劳改!”
“劳改?”
一听这话,一旁的朱元璋瞬间眼前一亮,当即开口问道,“桢儿,何为劳改?”
朱桢轻咳两声,缓缓开口,“父皇,敢问大明的司法和牢狱系统,每年支出多少?”
朱元璋微微一愣,沉思片刻继续道,“这个咱倒是没仔细算过,约莫和三位亲王府一年的开支差不多吧。”
朱桢点头,“父皇,那养那些罪犯每一年又要花多少钱?”
“这……”朱元璋一阵语塞,他竟从未想过,大明的诏狱之中,除了死刑犯之外,每一年要供养多少罪犯!
真是可恶!
这帮乱民,平日里作奸犯科也就罢了,如今坐牢还要咱来养着他们!
此等行径,和趴在大明的脊背之上吸血的崇祯文臣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朱元璋便觉得一阵恼怒,胸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父皇,既然那些罪犯都坐牢了,为何不让他们参加劳动,自给自足,凭借一技之长来养活自己呢?”朱桢问到。
轰!
朱元璋的大脑一片空白,握着扎杯的手竟在此刻微微颤抖。
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
反正都坐牢了,为什么不让那帮子罪犯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