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售卖?!
“不可!万万不可!”朱元璋立刻反对,连连摇头。
接着眸光一寒,定定落在朱桢身上,寒声道,“老六,此等神药一旦面世,定是多方争抢,届时大明境内定是战乱不断,咱好不容易才让大明走到现在,绝不会任由这种事情的发生!”
朱桢摇头,在朱元璋的注视下,目光闪动,接着拱手抱拳,“敢问父皇,如今国库可有百万银两?”
闻言,朱元璋身子一震,顿时一阵语塞。
自空印案以来,朱元璋对贪腐便抓的极严,无论是谁,一经查实完都是用雷霆手段镇压。
可正如朱桢所说,大明刚钢筋建立,百废待兴,既要给官员亲王发放俸禄,又要养着大明的千军万马,纵是他带头节俭,又能省下多少银两?
更何况,北元残存势力蠢蠢欲动,云贵两广一代战事不断,朱元璋还想要再一次发动北伐,整个大明,可谓是处处都要用钱,而他带头省下来的这些银两,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想到这里,朱元璋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时,朱桢再次开口,“儿臣有个想法,可让大明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什么办法?”
“还请父皇先免了儿臣的死罪!”朱桢朗声道。
死罪?
朱元璋一愣,旋即眉头紧皱,“说,朕免你死罪!”
朱桢点头,这才继续道,“父皇还记得曾秉正吗?”
曾秉正?
闻言,朱元璋瞬间大怒,一把抽出了旁边的大刀,怒喝道:“放肆!”
朱桢神色如旧,“父皇,您刚刚说了,免儿臣死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旋即放下手中的刀,却仍旧是眉头紧皱,仿佛朱桢一句话没说对,就要挥刀而下一般!
呼出一口浊气,朱桢继续开口,“洪武九年,父皇您以天变为题命学子撰写文章,众多文章之中,曾秉正脱颖而出,深的父皇之意。”
“父皇任命其为思文监橙,从此曾秉正如鱼得水一路高升,但好景不长,不过数年,曾秉正便被父皇我罢黜官职,告老还乡,而至此,曾秉正已经官拜三品。”
“而就是如此,每月俸禄也只够一家开支,甚至连回乡的盘缠都凑不齐,只能将四岁的女儿卖给了牙婆,而父皇是怎么做的?”
闻言,朱元璋一阵沉默。
这时,朱桢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父皇得知曾秉正卖女勃然大怒,不仅下旨将曾秉正打入诏狱,还对其施加腐刑!”
“敢问父皇,清廉如曾秉正这般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真如父皇所说,这曾秉正是品行低劣文坛败类?”
朱元璋彻底陷入了沉默,曾秉正之事,上一世在他处置了曾秉正之后便察觉了端倪。
“父皇是穷苦出身,受了贪官盘剥,因此对贪腐极度仇视,在登基之后大力倡导勤俭反对贪腐,这本无错!”
“但凡是终有度量,试问天下又有几个曾秉正,又有几个清官能如曾秉正这般?父皇不能要求天下皆圣人,人心本就易变,若是过于严苛,定会物极必反!”
轰!
朱元璋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口中更是不住的呢喃,“物极必反……物极必反…”
朱桢注视着朱元璋,眼底皆是晦暗不明的光芒。
对当下的大明来说,朱元璋命人编著《醒贪简要录》让官员熟读,并用铁血手段镇压,手段之严厉,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反观整个大明,也就只有他和朱棣做到了,但这也导致了之后的皇帝疏于朝政,以至于到了末年,整个大明甚至连军费都凑不出来,反观那些王公大臣,哪一个不是纸醉金迷,金银成山?
朱桢叹了口气,继续道,“父皇,人性是永远经不考量的,正如父皇一般,数万万学子也不过是普通人,或许上任之时也曾立过宏愿,为大明子民而奋斗,但官场之上当真有清净之地吗?”
“正因如此,咱才要杀!只有杀的多了,才能让那些人再也不敢起心动念!”朱元璋狠狠说道!
朱桢摇头,“父皇,假设您是个微不足道的官吏,此刻家里无米下炊,大哥与我等嗷嗷待哺,恰逢此事属下送来五斗米,您收还是不收?”
朱元璋再次陷入沉默。
“若是您家中贫寒,妻小无棉衣过冬,食不果腹,那下属又送来了音量,您该如何?”
“面对如此环境,您又是否能够做到自己心中的要求?”
朱桢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朱元璋耳畔不断响起。
此时的朱元璋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是说不出话来。
足足过了许久,朱元璋才颤抖着嘴唇开口问道,“难道咱反对贪腐,还有错了吗!”
朱桢摇头,“没错!父皇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但手段过于严厉,这便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