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飘越远,人影也越走越远。
“阿灵。”
南宫煞看着自己外公渐渐模糊的背影,声音从未有的萧杀。
“我以为我足够恨他,恨不得他死,可如今,我突然想让他生不如死。”
风寄灵明白,南宫煞口中的他。
就是当今皇上,他的生父,也是他的仇人。
她的手穿过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
“他死不足惜,但为了那样的一个人而背上弑父杀君的罪名,不值当。”
“何况,想要他生不如死的人大有人在。”
风寄灵历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皇上虽然是南宫煞生父,但俗话说,生我者,为我而泣,养我者,为我而死。
而皇上,不曾生他,更不曾护他。
却陷害死了他的母族,杀了他的母妃。
这等仇怨,远比那所谓的血缘更刻骨铭心。
“如今,皇宫被皇后的人把持,京城又被太子的朋党把持,不但咱们安王府,就是宸王和齐王也无法自由出入。”
“六公主那儿也已经许久没有来消息了。”
“这很不正常。”
南宫煞闻此,眸光幽深。
“昨晚,城外的眼线来报,无尘岛的人进了京。”
“无尘岛。”
风寄灵眉头皱在一起。
“可知是谁?”
“无尘岛岛主叶衢檀和圣手神医陵游。”
南宫煞最不喜她皱眉,因为一旦她皱眉,便是她心情极差。
他不想让她心情不好,可偏偏这些不好又都是因为他带来的。
“呵!看来叶衢檀为了权势荣华把宝都压在太子身上了。”
历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无尘岛,竟堕落如此。
“你有什么打算。”
南宫煞看向她。
他知道司幽谷与无尘岛的恩怨,或者说,知道药王与无尘岛岛主的恩怨。
“这件事我要去问问师父”
若说之前,是南宫煞与太子南宫袂的对决,但如今因为无尘岛岛主和圣手神医的到来。
反倒成了是司幽谷与无尘岛的对决。
这边,风寄灵带着南宫煞急急出谷,去寻师父。
另一边,东宫却是另一番热闹。
南宫袂特意邀请了一些权贵前来,只为了迎接无尘岛岛主和圣手神医进宫。
菊园里热闹非凡,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而来,聚集在园子里的权贵们三三两两散落,低头交谈,或者闲适说笑,偶尔诗情画意一番。
对于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关心一般。
只是,谁又可能真的不关心。
而远离菊园的一处僻静凉亭里,太子南宫袂与一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南宫袂锦衣玉袍,通身贵气,出身皇族的他自带上位者的尊贵傲然。
而那中年男子,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长相英挺,眼波风流,红光满面,可见最近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此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以太子岳丈相称的无尘岛岛主叶衢檀。
“岳父大人,远道而来,这杯酒贤婿敬岳父大人。”
两人各自执盏对饮,场面看起来温馨祥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二人关系有多好,实则不过是利益结合罢了。
“太子殿下客气。”
叶衢檀饮下杯中酒。
“听嫣儿说,安王南宫煞已经身处京郊西大营了,如若让此人身处军营得了先机,只怕会对太子殿下的计划不利。”
前些日子,他接到了女儿的来信,信中内容可是让他欣喜若狂了半日。
如若嫣儿肚子争气,当真怀了男胎。
如若太子说话算数,立了嫣儿的孩子为未来储君。
那么他无尘岛,不但会出了一国皇后,更会出了将来天祈的帝王。
一想到这些,他简直激动万分。
“岳父大人所言极是。”
南宫袂语气淡淡,眼底透着几许幽深。
“南宫煞狡猾如狐,现在身后又有司幽谷的药王做后盾,只怕不好对付。”
“这也是小婿特意请岳父大人进京的主要原因。”
“如若说这世上唯有一人能与那药王斗法,也只有岳父大人了。”
叶衢檀一听,眉头微皱。
“药王,不足为惧。”
“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计策,引出南宫煞。”
“那是自然。”
南宫袂敛眸而笑,唇畔的笑意幽冷诡谲,——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皇上突然病卧在床,特传旨各府王爷携王妃进宫侍疾。
别人是口头传旨,到了南宫煞这儿则是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