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脾气!
发脾气好啊!俗话说,气大伤身。
“带路。”
南宫允薇语气淡淡,却能听得出明显有几分隐忍怒火的意味。
那宫人也没多想,只以为六公主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情在生气。
毕竟,六公主与安王的恩怨,那可是人尽皆知。
“是。”
宫人在前面带路。
进了殿内,宫人禀报。
“皇后娘娘,六公主来了。”
皇后敛眸,掩去眼底冰冷的杀气:
“让她进来。”
宫人退下,出殿外回禀。
随即,南宫允薇进了寝殿内,挥手遣散殿内众人。
“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宫人此刻都恨不能赶紧出去,谁还敢停留一步,一个个鱼贯而出。
“母后。”
南宫允薇待宫人全部退下,这才踏步上前,面有戚戚,未言泪已滴。
“儿臣刚刚已经派人收了怜容的尸身,送回了她家中,也派人给了她家人金银,足够她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说着话儿,还顺带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皇后一听到这话,脸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一样,又僵又白,好半响才喃喃说出一句话。
“你有心了。”
怜容是她的心腹,自小便陪伴她。
而今日,又是为她而死。
可她呢?偏偏为了自保,什么也做不了。
南宫允薇垂着头,眸光转瞬沉了沉,随即伸手搀扶住皇后的手臂,扶着皇后转身坐在榻上。
“母后,这个时候,不是母后伤心难过的时候,父皇今日种种,皆出乎意料,便是太子哥哥——”
“太子怎么了?”
皇后面目狰狞,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着,一把死死拽住南宫允薇的手臂。
南宫允薇忙摇头安抚。
“母后,太子哥哥无事,儿臣只是担心,父皇会不会因为南宫煞和风寄灵那个贱人而迁怒于太子哥哥。”
“毕竟,如今父皇的心思便是儿臣也猜不透了。”
皇后闻此,脸色愈加阴郁。
“是了,你是几位公主里最得你父皇宠爱的,如今竟连你也看不透他了。”
一说到皇上,皇后便冷笑出身。
“便是本宫这个枕边人,都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她其实早就看不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他们成亲后,第一个侧妃进府,还是从太子还未出生,他便让别的女人先怀了孩子,还是从她没日没夜的等待消磨中,看透了这个冷情多疑又自私的男人。
“母后,您别灰心,无论怎样,您还是一国皇后。”
“只是没想到,南宫煞竟然还有被父皇重视的一天,那当初母后和太子哥哥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母后,您说父皇今日的意思,可是因为南宫煞手里的兵权?”
“兵权吗?”
皇后恍然,一想到南宫煞手里掌着的兵权,眉目越发冷了,声音也越发冷鸷
“他倚仗的不过是兵权在手罢了,总能想办法让他交出兵权?”
交出兵权?
不但是她的心结,也是太子登顶帝位的绊脚石。
只要兵权一日在南宫煞之手,她和太子就一日不能安稳。
南宫允薇面色不改。
“那该怎样让他交出兵权,以前他势单力薄,尚不构成威胁,可如今有了风寄灵,而那风寄灵——”
南宫允薇说着话,小心的看了眼窗外的方向,压低声音道。
“太子哥哥说,那风寄灵,极有可能是江湖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药王之徒。”
“如若是这样,那岂不是给南宫煞如虎添翼。”
皇后眸色幽深,她和太子何尝不想让皇上收回南宫煞手里的兵权?
日想夜也想,吃饭睡觉时都想。
可是,收回兵权又谈何容易?
她明白,皇上心中所想,南宫煞虽然不得圣宠,但毕竟是皇族亲王中,唯一一个以武拼杀出一身军功的皇子王爷。
有他掌京郊西大营的兵权,便能牵制住其他三大营。
可往往,这也伴着危险,一旦南宫煞造反——
一想到造反,皇后眼神立时凌厉了几分。
“如虎添翼吗?”
皇后冷笑。
“也许,该着急的不仅仅只有咱们吧。”
皇上今日的举动,恰恰说明,也有了想要收回兵权之意,只是还在斟酌。
“母后是想到如何对付南宫煞的计划?”
皇后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