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把面纱给我。”
“是。”
冬葵知道,主子这是要救那女孩儿,也是要对谢钟璋出手。
马车外,刚刚被救下来的女孩儿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在马车前,整个身体被雨淋的瑟瑟发抖。
“恩人,求恩人救救我,求恩人救命。”
已经被扶起的谢钟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阴恻恻的看着马车。
京城各家权贵的马车都有标志,他早就烂熟于胸,只消看一眼,他就能知道,马车里的人能不能招惹。
而眼前这辆马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连工艺都是京城几年前淘汰下去的,坐这样马车的人,平日里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今日,倒是长了胆量敢管闲事。
“马车里的,无论你是谁,本公子劝你,别多管闲事,京城里的水,可不是你一个外乡人能蹚得起的。”
“呵!是吗?”
马车里,风寄灵神色懒散的转动着手腕,嗓音却格外的清冷。
冬葵知道,这是主子要动手的前兆,忙上前给主子捏胳膊捏腿,好让主子一会儿大展拳脚。
“尚书府公子当街强抢民女,看来,京城里的水,都被你搅和臭了。”
此言一出,空气凝结,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围观百姓更是纷纷不可思议的往马车看去,恨不能一个个都长个透视眼,看看马车里说话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真是勇气可嘉,竟敢与尚书府公子叫板。
对面,谢钟璋也震惊的看向马车。
女人,马车里的竟然是个女人。
刚刚微有忐忑的心,顿时落地。
一个外乡人,还是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本公子绝非强抢民女,雀儿那是本公子自她父亲手里买来的奴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白纸黑字,当面画押。”
马车里,风寄灵几不可见的挑了下眉。
衣冠禽兽说的应该就是谢钟璋吧,五年时间,倒是让他更虚伪了。
“主子,怎么办?”
冬葵有些担忧,车外的女子是人家买回家的奴婢,白纸黑字,便是进了官府,这官司也打不赢的。
对面,谢钟璋见马车里无人应答,心下得意,脸上露出一抹讥笑,眼中阴鸷冰寒。
“小雀儿,你最好过来,你父亲把你卖给了本公子,白纸黑字,画押为证,休要抵赖。”
竟敢逃,竟敢求别人救她。
待回了府,非让这个贱婢吃尽苦头。
跪在地的女孩儿雀儿,一听到谢钟璋的话,惊恐的摇头,跪着一步步往后退。
“不,不,我不跟你走,我就是死也不跟你走。”
“恩人,求求恩人救救我,雀儿愿为恩人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恩人。”
砰砰砰!
雀儿跪地磕头,那重重的磕头声,光是听着都让人心疼。
马车里,风寄灵绝艳的容颜萦绕着一层寒冰气息。
五年前,原主是被她那个丧心病狂的爹为了仕途之位,送给了谢钟璋。
而今,马车外的那女孩子,却被自己的父亲待价而沽,如同货品一样,卖给了谢钟璋为奴。
呵!还真是可笑啊!
同一个天下,同一个爹。
一个为权,一个为钱。
而亲生女儿,只是他们的工具。
身侧的冬葵,更是担忧紧张的攥着手指。
她可怜马车外的雀儿,一如当年的她,被爹娘卖入青楼,差点身死。
要不是主子,她只怕生不如死。
“主子。”
冬葵声音发颤。
“安心。”
风寄灵知道冬葵是想起了她自己的可怜身世,转头对着马车外朗声道:
“公子可听过空口无凭这四个字?”
“公子说是买的就是买的吗?我们可没有看到白纸黑字,既然公子说是买的,何不让大家伙看看,是真是假。”
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平民之间也是分“良民”和“贱民”。
而贱民可以像牲畜那样被买卖,但也不是没有官府制约,买卖双方立契约只是第一步,去官府交税备案盖专门的印章,这项买卖才能合法,并且受到律法的保护。
风寄灵从谢钟璋说那雀儿是他买来时,心里便已经有了计较。
对面,谢钟璋闻此,眼底划过一丝阴沉凌厉的光芒。
“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买的人,何须给你们这些贱民看。”
“来人,过去把她给本公子拉过来。”
“本公子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谢钟璋本就因为五年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