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连声说好,将那封手书的懿旨仔细地折起收好,“对了太后娘娘,京城发生了这样的古怪之事,您可知道些什么吗?”
“事出突然,哀家并不在宫中,也不知缘由。”
太后花白的眉毛轻轻蹙着,“但你方才说的很对,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这般反应,但你若说他现在已经受制于凌家,哀家倒觉得未必。”
沈凝点点头。
如果景和帝已经受制于凌家,恐怕立五王容熠为太子,清算皇后以及十一皇子的圣旨已经下了。
可如果景和帝没有受制于凌家,那他应当也该能知道皇后和容煊的冤屈。
不该将皇后和容煊一直拘禁,还杀那么多的宫人。
太离奇了。
“你今晚休息一下。”
太后轻轻牵住沈凝的手,眸光慈爱温和,“你都怀孕了,纵然你身子骨儿康健,可是怀孕了到底和原先不一样。”
“休息一晚,让身子缓缓,等明日一早再出发前去。”
“而且你们到虎贲营之后,也不宜直接拿出懿旨,毕竟如今京城还风平浪静。”
所以前去势必要蹲守,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这懿旨也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沈凝又点了点头。
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太后让人带了沈凝去房间歇息。
这农家小院别看外头朴素的甚至有点破败,里头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非常的干净温馨。
蓝星照料沈凝睡下。
后来在沈凝的要求下,也上了床睡在了沈凝的外侧。
今日累的够呛,沈凝身体疲乏手脚酸软,只不过精神却十分亢奋,还在思忖京城之事。
太后看似凡事不理,但实则是个极为谨慎的人。
在京城也放了人。
若无事便无事,有事就会传递消息,因而今日城中消息也在方才传了来,沈凝本就在一边,所以一起看了。
消息说,容澈回京了。
但其余并没有什么要事。
也就是容澈暂时没有危险。
沈凝因着自小受宠的缘故,进宫如同回家一般自然,这么多年见过景和帝无数次,也算是对景和帝有几分了解。
实在想不到,景和帝会因为什么事情,搞出如今这般诡异的局面。
只是她到底也太累了。
精神如何亢奋,身体的疲累却还是催着困倦上浮,不知觉见沈凝就睡着了。
不过惦念着事情,这一夜睡的并不安宁。
等醒来时还有些浑浑噩噩。
蓝星去取了早饭来,沈凝用过后原本打算出发前去虎贲营。
但太后看到沈凝那精神不济的样子连连皱眉,便要求沈凝再休息一日,她派身边的人先去虎贲营盯着。
再派其他人到京城附近州府传调兵令。
沈凝有些迟疑:“这样的话,万一有突发情况——”
“若凌家真的突然动作,皇帝自有反应,京中的禁军可都不是吃素的,皇帝更不是吃素的。”
“哀家知道你担心,但你担心着急一切之前,一定要顾念自己的身子。”
“你如今是怀了孕的人,和以前不同了。”
沈凝垂眸,掌心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如今她已经有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触,当真让人激动,让人心情澎湃,实在微妙。
她的确和以前不同了。
要更加慎重,不能乘着疲乏折腾自己的身子。
槐伯原是先帝看中,正要提拔的近臣。
后来江山大乱,静王勤王入京,先帝驾崩,槐伯便也退出朝堂,成为了睿王府总管,扶持小主子。
这些年来,他除去掌管睿王府中事务、王府产业,协助容澈设立七楼自保之外,也对朝中大小官员十分了解。
三品以上他都让人探过底细有过记录。
禁军副统领是从三品的武将,还是皇帝近臣,至关重要的位置,槐伯当然更不可能放过。
容澈吩咐他之后,只一夜而已,他便将应风林的讯息送到了容澈手上。
应风林,三十五岁,平金渡人。
父母双亡,家中已经没人了。
十六岁参军,在军中没有什么大的功勋建树,但是升迁极为稳定,基本是两年一升迁。
二十五岁时就被调到了京中来。
后来进入皇城禁军队伍,是景和帝钦点的。
槐伯说道:“没有大功,竟然能升迁的这么稳定,已经足够稀奇了,二十五岁就能调到京中军营,更是稀奇。”
要知道好多文韬武略的,如果没有门路只怕一辈子都会被埋没。
而应风林,基本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了。
倒不是说应风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