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清颔首道:“醉梦之毒是香毒,不是入口之毒。”
“什么意思?”
“就是说……醉梦之毒是以香料为引,被吸入体内的毒药,而不是吃进腹中的毒药。”
众人面面相觑。
既是吸入体内的毒药,那就和崔玉端给公主的茶水没有关系了?
如此一来,所谓睿王指使崔玉毒杀公主的说法不攻自破。
秋和怔住,半信半疑。
卫文清又说道:“总管可引我前去公主居所以及公主常去的地方看看,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秋和盯着卫文清看了一会儿,招来贴身心腹内侍,遣几人带着卫文清前去。
余下众人在灵堂内等候。
这时,容澈才有少许机会,转身面对沈凝,眼底温情无限,轻轻捏了捏沈凝的手,无声地告诉她:放心。
沈凝点点头,反手扣住容澈五指。
她自是放心的。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尽在掌握。
所有人等了大约一刻钟,卫文清被内侍们带着折返回来,手上捉着一只木匣子。
他将木匣子送到秋和面前打开。
里面的红绒布上,摆放着一只檀木雕花牡丹月簪。
卫文清说:“醉梦之毒便是以此物为媒,被公主吸入体内的。”
秋和的脸色难以自控地凝重起来。
那雕花牡丹头月簪,是荣阳公主最常用的饰品,平素出门不会戴,但在府宅闲散之时、沐浴之后却最常佩戴。
且每日佩戴的时长比其他金银玉饰更加长久。
这支月簪,是当年荣阳公主驸马所赠,所以公主十分爱惜,也十分常用,可是这支月簪在一年前曾因年久而断裂。
荣阳公主十分心疼,招了许多工匠来看。
但木簪因年久而裂开,一般工匠实在难以修复如初,公主便将那裂了的月簪收了起来。
后来……后来……秋和猛地抬眸,目光骤然落到了房建安的身上。
当时房建安恰逢前来拜会公主,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这件事情,便自告奋勇,说认识工匠。
公主将月簪交给房建安。
过了一个月,房建安拿了修好的月簪送到了公主的面前。
公主为此事十分高兴,还赏赐了房建安——
秋和日日陪伴在公主身边,对公主的所有如数家珍,怎会不记得这件事情。
而房建安此时被银眉用青玉鞭卷了喉咙提着,呼吸极为艰难,脸色也极为难看,双手抓着鞭子卷住的位置挣扎着。
秋和缓缓走进房建安身边,“是你?”
容澈朝着银眉递了个眼神。
银眉懂事地收了青玉鞭整理好,重新站回沈凝身后护卫着。
“是你对不对?”
秋和一把揪住房建安的衣领,“是你毒杀公主!你为什么要毒杀公主?公主对你不薄!”
房建安咳嗽了两声,粗声艰难道:“我没有,不是我!”
“我对公主忠心耿耿怎会毒杀她?月簪……月簪的确过过我的手,可那簪子绝对没毒!”
“当初过手的工匠如今我也可以找出来!”
“你一查就知!”
秋和眯眼看着他。
房建安知道他还在怀疑,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为公主修缮了月簪,月簪以前没出任何问题,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问题!”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还有这个什么涤尘公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说的,他还是睿王带来的,谁知有没有受睿王指使胡言乱语?”
“现在全凭他一句话,就将公主的死诬赖到我身上来?”
“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让真正毒杀公主的人逍遥法外!”
秋和双眸又是一眯,目光从房建安的身上移到卫文清身上,又转回容澈身上。
容澈平缓道:“卫先生在江湖之中的名望之高,即便是我等身在庙堂也多有耳闻,他这样的世外高人,不屑说谎!”
秋和神色游移起来。
他当然明白这个,可是这一切的确很巧,太巧了。
房建安喝道:“睿王,分明是你自己毒杀公主,你心狠手辣居心叵测,你——”
话未说完,跟随在容澈身边的青衣护卫上前也一脚,直接将房建安踹翻,痛的他惨叫一声,满嘴是血,竟是爬不起身来,也再难说出任何话。
容澈看向秋和,一字字说道:“我与姑母之间的情分,秋总管这么多年来最是熟悉,我到底至不至于心狠手辣毒杀姑母,秋总管扪心自问!”
秋和眉毛紧皱,神色深沉。
容澈走向秋和,继续问道:“从三年前本王与姑母因为侧妃之事生出嫌隙到现在,本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