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面色又是一变,“进来说话。”
门外的崔彦军应了一声“是”,却并没有立即入内。
沈凝起身穿了鞋子,蓝星又赶紧上前为她披了外衣,这才转过去将门打开,迎了崔彦军进来。
“什么时候的事?”
沈凝坐在桌边圆凳上问道。
就他们在这院中安顿好,而后沈凝吃饭洗漱歇息一二,也不过是个把时辰而已,这么快就病故?
崔彦军回道:“听说是下午的事情,公主府那边也有我们的眼线,已经传出消息确定公主亡故是真的。”
“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公主府上设了灵堂,西陵官员收到消息,开始前去为公主奔丧。”
蓝星有些错愕。
原本下午的消息到现在她都没太消化。
如今荣阳公主竟骤然出事了,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全部堆积到了一起!
而坐在圆凳上的沈凝却眸光逐渐变得更加清亮锐利:“荣阳公主病故了,阿澈沉船了,真的很巧。”
“如果房建安写折子告诉陛下,是荣阳公主击沉了阿澈的船,然后阿澈又让人毒害的荣阳公主,你们觉得陛下相信几成?”
蓝星又是一愕,却是抿紧了唇瓣不说话,飞快地看向崔彦军。
崔彦军凝重道:“陛下对殿下这些年颇有几分忌惮,荣阳公主又是谋江山的心思,陛下未必不知道。”
“如果房建安那样告诉陛下,陛下不去追究真伪,顺势就信了也有可能。”
如此直接解决掉荣阳公主那个野心勃勃之人。
也将容澈那个先帝遗腹子,正统皇位的继承人也一并解决。
最要紧的是,出事的地点在容澈自己的封地西陵,也是容澈与荣阳公主这对亲姑侄相互厮杀导致的结果。
景和帝不会沾染一分一毫的腥气,何乐而不为?
越想崔彦军越觉得心惊。
他沉着脸说:“难道是陛下授意房建安——”
“未必是。”
沈凝越是到了此时,竟然越是冷静,脑海中纵有千万条思绪,却好像会排队一样,一条一条列开的十分整齐。
她说:“当年阿澈选中房建安为西陵地方官之后,提拔了房家其余人为自己所用,族中女眷以及老幼受睿王府照拂,此是挟制他生二心。”
“这些年房建安都很忠心,就算最近两年受到荣阳公主的影响有了野心,也不至于和陛下那么快联络在一起。”
“他要敢那么冒进,家人第一个遭殃。”
“而且阿澈进入西陵是意外。”
“陛下应该不至于那般神机妙算,能想到荣阳公主和容子安联手,以线虫威逼阿澈入西陵。”
“就算陛下在西陵放了眼线,按照眼线禀报的消息再下达命令让房建安办事,时间上一来一回也赶不及。”
并且,京中也不平静。
沈凝觉得,容澈沉船之上不像是景和帝所为。
感觉上更像是有另外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他推动一切的发展,且让一切都发展成景和帝乐见其成的局面。
如此景和帝便会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会是容子安吗?
沈凝想起那个人来。
可是容子安如何能做到这般手眼通天?
真的就能这么厉害?
沈凝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房建安如今在城中吗?是否会去公主丧礼之上?现在公主府中丧事是谁在主理?”
崔彦军回:“房建安并不在城中,但公主府给西陵各个府衙派发了文书,想必房建安很快会来奔丧。”
“公主府中的丧事,如今是公主身边的大总管秋和在主理。”
“听说……这位秋总管处决了不少人,有贴身伺候公主的仆人,还有这段时间为公主看过病的医者,手段十分狠辣。”
沈凝轻轻拧眉:“那看来这位秋总管对公主十分忠心耿耿……对公主身边的人和医者这样的狠辣,也足以证明荣阳公主病故的蹊跷。”
“这样,你再去探一探,尽量打探到房建安来奔丧的具体消息。”
“阿澈的消息继续打探,顺便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机会入公主府一趟。”
沈凝看向崔彦军说:“公主大丧要停灵七日,还会禀报朝廷,朝中应该会尽快派人过来,这中间人员牵涉颇多,应该有些机会。”
崔彦军拱手说:“王妃说的是,属下会尽快去办。”
等他彻底退下后,蓝星还有些事情没反应过来。
不过她现在学会了少说话多观察。
另外一边的银眉一直拧着眉头,不甘愿地承认,这个瘸腿的崔彦军倒是很能干,怪不得他在七楼以及暗阁地位那么高。
……
如此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