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灵有些错愕地看着裴书辞，心中下意识地咀嚼那“唯一的妻子”几个字。

她看到了裴书辞眼底的郑重。

她绝对不会怀疑，裴书辞在说出这句话时，那认真的态度。

“我……”

容楚灵张了张嘴。

她觉得自己需要回应一些什么，只是喉咙梗塞，脑中也如一团乱麻，好多东西都还没有理清楚。

裴书辞为她拢了拢披风。

他眼底闪烁着迟疑，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容楚灵，“一定要小心。”

容楚灵微僵，垂在身侧的手蜷了又蜷，终究抬起，轻轻抓住了裴书辞身侧的衣服，“好，你也要小心。”

两人相拥片刻后，容楚灵轻轻推开丈夫，头也不会地走了。

裴书辞往外追了两步，只瞧着她纤细的身子淹埋在夜色之中。

想到她去试探那个元莲生……

根据沈凝所说，元莲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无法抑制地担忧便萦满心头，让他那双英气的剑眉紧紧拧起。

“担心？”

沈凝走过来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就赶紧去看城防，检查内外，确定一切都没问题，然后去云泉书院接应她。”

“不就行了？”

裴书辞回头看着沈凝，“你说的轻巧。”

巡视城防查看内外，一圈本来就要不少时间，现在不知道元莲生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势必要查看的更加仔细，用更多的时间……

裴书辞一想，果断没了再多说废话的欲望，直接说：“我这就走了，你也出发吧，拿我的令牌——”

他将一面雕刻五谷丰登的铁制令牌交给沈凝，“只有用这令牌才能进到仓房，仓房还在城外，你快一些。”

“明白！”

沈凝当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与裴书辞笑闹，拿了令牌便和裴书辞在书房那院落分开，各去忙碌各自的事情。

她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并不曾自己携带人手。

她熟悉的婢女蓝星派往了冀北磨性子，能干的黛月和齐二留在京城帮助何瑶组建人脉势力。

但她从未为人手的事情烦忧过。

因为有容澈。

出京的时候，容澈带了人。

后来到达青州之前，又调了银眉和金雀前来做为她的贴身婢女，照看她。

再之后，金雀因为传送消息被遣回京城，便是银眉一人跟着她。

荣阳公主威逼容澈离开的时候，崔彦军等人都被容澈留下了，而后这一波人也全部跟随在沈凝身边。

一队在明，一队在暗。

她是不缺人手用的。

拿好令牌之后，沈凝吩咐银眉让大家准备出发，自己亲自去了一趟英才阁。

时辰已经有些晚，裴怀英也已经歇下，却是没睡着。

沈凝进到房中时她便坐了起来：“凝儿？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今夜怕是不好睡。”

沈凝走近裴怀英那床榻边上坐下，习惯性地握住母亲的手：“这谷城有些不安宁，我和哥哥今晚要查探一下情况。”

裴怀英眉心微微一皱：“情况严重吗？”

“不太好说，我们也只是根据现在掌握的消息，推断有人对粮种别有用心……现在我和哥哥还有公主……”

“我们兵分三路处理这件事情。”

裴怀英点点头：“听你的意思，你们是心中有数的，那便好，你去吧……母亲如今身子这般模样，已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裴怀英。”

“该是让你们年轻人保护母亲的时候了。”

“嗯，母亲说的对。”沈凝点点头，弯唇笑道：“我们都长大了嘛，母亲辛苦多年，如今也该休息，看我们来做事。”

“也瞧瞧，您的儿女到底有几分本事。”

裴怀英轻笑：“不要把话说的太好看，万一事情办的不好，母亲是要惩罚你们的。”

“嗯！”

沈凝又用力点点头，“时间很紧急，女儿不能在这里与母亲多说了，我马上就走，但是这府上并不安宁。”

“沈璇和那批人有密切联络，如今她还在府里……所以这里还要母亲费些心思。”

裴怀英的眼眸微微眯了一眼。

自知此时没有时间询问沈凝细节，但沈凝既然说出来，裴怀英心中也知道轻重。

她了然地点头，“你快走吧，我知道了。”

沈凝便抱了抱母亲，快速起身而去。

待她离开，裴怀英招手：“春和，你去茉香院一趟，请柯夫人过来说话。”

……

时辰已经很晚了。

照着往日的情形，这个时辰府上的人早都该歇息了。

沈璇和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