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到现在也有大半个月过去了,那里是否已经孕育了一条生命?
他和她的……孩子。
容澈的脑海之中不自禁地勾勒出模糊的影像。
是孩子的影像。
他的手轻轻捏上沈凝腰间,拇指摩挲着沈凝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也逐渐变得柔软温和起来。
“是我不该。”
他说着,与沈凝目光相对,浅浅笑起:“马上改!”
沈凝也笑了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惯性地往容澈怀中靠去,却是靠到一半的时候,忽而身形一凝,朝外看去。
门外有脚步声。
而且听着节奏和轻重,应当是父亲。
果然,下一瞬沈敬轩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凝儿。”
容澈便放开了沈凝。
沈凝过去将门打开,朝站在门外的父亲微笑:“爹爹已经安顿好了吗?进来说话吧!”
“不进去了,你随我出来吧……”
沈敬轩微皱着眉,素来沉稳的眼底也闪动着几分复杂,“心绪有些不宁,我们父女走走,闲谈几句。”
沈凝想他约莫是忧虑母亲,便与容澈递了个眼神,而后陪着沈敬轩出去了。
沈敬轩来过这里很多次,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他带沈凝出了竹舍,循着一条竹林间的小路,缓缓向前。
而他先前说要闲谈几句,却是走了好一段儿后,沈敬轩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凝本想说点什么,但感觉到沈敬轩的心情并不太好,似乎心里藏着什么无法言说的事情一般。
沈凝也不好随意开口,免得更加影响父亲。
沈凝想,父亲是担心母亲的情况吧。
她自己从不知道母亲还活着,而且多年来也不曾和母亲在一起过。
如今知道母亲的情况,虽然很是兴奋期待,但那兴奋期待的程度并不是强烈到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的份上。
可父亲不一样。
父亲与母亲曾经情深,后来又亲眼看着母亲重伤濒死。
多年等待,先前就曾有过要清醒的迹象。
父亲的心必定被这件事牵引的上下起伏,难以安定。
如今才这般吧。
沈凝静静地陪着沈敬轩走了一段儿,终于忍不住,低声说:“爹爹,母亲一定会醒来的。”
“……”
沈敬轩脚下停住,回头看向沈凝。
瞧女儿双眸闪亮亮的,眼底闪烁着对父亲的敬重,以及诸多希冀。
沈敬轩素来锐利的双眸之中也浮起几分欣慰:“我也觉得。”
他就这般看了沈凝一会儿,情绪似乎疏松了几分,继续向前走,“你娘的住在冰室之中,就在前面,先前为父曾经进去过。”
“她躺在冰室之中的玉床上,才能维持一线生机。”
“这些年,玉先生用了不少药,到今年初春,你娘的情况好转许多,玉先生说她可能会醒来。”
“原本……玉先生说,你成婚之前可能会醒,但……”
沈敬轩顿了顿,轻叹口气,“他耗费毕生功力一试,你娘的情况又好转了几分,但却还是没有清醒。”
沈凝点点头,眉心也不禁拧起,“母亲是受了什么重伤,身体受损吗?那现在情况在一点点好转……”
“是不是还需要什么好的药材,或者是什么别的契机?”
沈敬轩看向沈凝:“你娘不是受重伤,是中毒。”
“什么?”
沈凝愕然,“中毒?”
她的脑中似乎瞬间“叮”的一声,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呼吸都微微绷住:“中了什么毒?”
“一种静海之地的毒。”
沈敬轩似回想起当年诸事,脸色深沉,“是那七王容子安的母妃芸嫔的毒。”
“……”
沈凝后背绷直,只觉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为何芸嫔要对母亲下毒?是……是不是当今陛下……”
“什么?”沈敬轩看向沈凝:“当今陛下?”
沈凝呼吸紧绷,缓缓说道:“是不是陛下让芸嫔毒害母亲?”
她在父亲提起中毒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了容澈曾与她说过,乔远舟挑拨离间之语。
便提到母亲是中毒。
是因为她递给了容澈的父皇一杯毒酒,为景和帝登基扫清了最后的障碍,所以景和帝杀人灭口,毒杀她的母亲。
当初沈凝听着,只觉得何其可笑。
可现在父亲说母亲是中毒,还是中了静海之地的毒……
沈凝脑中无法控制地嗡嗡作响。
所以乔远舟当初说的,都是真的吗?!
“毒是芸嫔下的,但却——”沈敬轩话到此处,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