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府门前的守卫无精打采。
最近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这样的天气本就让人难打起精神。
再加上这京城素来治安稳定,连个小偷小摸的都不曾多见,府上的乔公子更是大理寺少卿。
这身份莫说是江湖宵小,就是朝中官员要打公主府的主意都得掂量掂量。
如此,便让这华阳公主府的府兵笃定府上一切安宁。
看家护院都懈怠不少,此时虽勉强握住手中长枪,却是眼帘低垂昏昏欲睡。
困的实在撑不住,脑袋猛然掉下去被惊醒,而后又重新站好,继续打瞌睡,如此循环往复,等着下一班的人来接岗。
今日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有个守卫精神尚可,瞧着同伴一直哈欠连连,实在是看不下去,便用力捅了他一拳,“站好点!”
打瞌睡的府兵一个激灵,站好之后朝外一看,发现一切如常——
府门之外还是行人三两个,府门之内依然空空如也,也不曾有主子过来。
而头顶上烈日炎炎,多看一眼都觉得脸被晒得生疼。
一时之间恼火地瞪了捅他的府兵一眼,打着哈欠说:“推我干嘛啊?又没什么事,这么大热的天,主子们也不会跑来盯着。”
事实上莫说是主子,连管事,这么热的天都不可能来盯着他们站岗。
青天白日的还能有强盗贼人不成?
同伴严肃道:“你忘了府上才出了事?”
另一个府兵又是一个激灵,“嗯,是啊。”
宣平郡主住到太后宫中去了。
而府上的乔公子被打成了重伤,这两日才从刑部大牢被接回来。
乔驸马如今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总归脸色很是难看。
公主倒是没见过进出。
但他们去厨房拿饭菜的时候听到一些婢女小声议论,说公主心情很糟糕,最近都不好伺候了。
关于这桩事情的前后因果,府上已经流传出好几个版本。
有的说是乔远舟欺辱郡主,所以惹来祸事。
有的说是郡主勾引乔公子但乔公子品行高洁拒绝被勾引,惹得郡主伙同沈凝招去一顿毒打。
还有的说那两人是两情相悦的,但是碍于身份,公主不愿意答应。
又不巧被太后发现了,更觉得有损皇家体面,所以更是不答应。
如此就强硬地把两人分开。
乔远舟不愿意,这才挨了打被关入刑部大牢。
而这所有的说法里面,郡主勾引乔公子这个说法被议论的最是广泛,连公主府附近的摊贩和商家,都知道了点风声。
私底下议论纷纷。
府兵一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困了,凑近一旁同伴问:“嗳,你说到底哪个说法是真的?”
“我怎么知道?”同伴皱眉看了他一眼,虽面色严肃,但其实也对这些桃色轶事很是好奇。
稍稍端了不过一瞬,便压低声音说:“乔公子看着一副端方君子模样,感觉不像是会做出欺辱女子那种事情的人。”
“呵呵,越是表面端方的人,背地里怕是越容易干些腌臜之事,不然怎么有话说衣冠禽兽?”
同伴皱眉说:“你的意思是乔公子欺辱郡主?”
府兵淡淡哼了一声,“你记不记得前年咱们中秋当值,在院中巡逻,夜深人静有人进了郡主院子,瞧那身影分明就是乔公子。”
“我跟你说你还不信,非说我看花了眼,后来早上换岗之后,我专门去郡主院子附近守着,看到他天不亮从郡主房中出来——”
“当时我就与你说了,可你死活不信,现在闹成这样,你看你还是不信!”
那同伴脸色复杂,似是无法相信,端方斯文的乔远舟是那种人。
府兵又说:“男人都一样,乔公子再怎么做了大官,再怎么样的斯文,骨子里也是个男人。”
“郡主那样的女子,谁看了不心动?”
“两人闹成如今这样,也没准是相互勾搭呢……不然乔公子能在郡主房中待上大半夜?”
“这几年郡主可从没朝外说过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她要不是自己愿意,谁还能强迫她不成?”
“说不定还是郡主自己主动的,不然乔公子怎么可能动她?明知道身份敏感不被允许,一旦被发现还有可能影响仕途啊。”
府兵越说越是兴奋,竟是连丁点困意都不见了,“真没想到郡主看着温柔端庄,背地里却是那样——”
“别说话了,有人来了!”同伴冷喝一声,盯着不远处的街道,皱着眉,神色有些凝重:“好像是一队人?”
“还穿盔戴甲的,奇怪,没有听到消息京中有人马调动。”
“这是去办什么公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