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榕树之上接应的人自然是齐耘。

沈凝与齐二躲入那榕树树冠之后，沈凝便与齐耘左右拉住齐二手臂，以榕树树冠为暂时遮蔽，施展轻功快速离开郑国公府上。

先前在惠丰茶楼接应的黛月也带人驾马车赶到，接了沈凝他们之后很快窜入闹市之中。

在大街小巷之上穿梭了几趟，确定身后再无人跟随，这才转向睿王府后巷之中。

齐二因身体虚弱无力，被沈凝带入马车之中。

确定外头已经安全之后，沈凝转向齐二问道：“你怎么了？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

黛月也抿紧了双唇，眸中焦急担忧闪烁，上下打量齐二周身，盯着齐二等着他回答。

齐二到这马车上也有一会儿了，她似乎并未看到齐二身上有什么伤口。

若说是中毒，那能在何处中毒被算计？

齐二低声说：“缩骨功……昨晚郑国公进了密室一次，我便躲进了箱子里，还有方才小姐进去。”

“我以为又是郑国公……”

“用缩骨功极为消耗元气，我短时间内连用两次，所以……”

沈凝问他：“以你的功夫，郑国公进去之后你完全可以拿住他逼他放你离开的，怎么倒是躲了起来？”

齐二回：“是可以，但昨晚我是刚进去，还未查探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一旦挟持郑国公，离开倒是离开了。”

“可也会引起郑国公的警戒心，再想查探到任何东西难如登天。

怎么能离开？

沈凝微微皱眉片刻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连用缩骨功，身体虚弱之下被人发现又要如何自救？”

“我很是小心。”齐二回道：“便是小姐，方才进去之时不也没发现我么？”

沈凝无言些许。

的确。

齐二隐藏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他自己出来，沈凝也发现不了。

沈宁顿了顿又说：“但总有万一！”

齐二又回：“如果有万一，那便尽力脱身，实在无法脱身我也会自绝性命。”

这下沈凝彻底无话可说了。

片刻后，沈凝皱起眉头，极为严肃地说道：“以后，任何情况下，你务必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派给你的任务若是失败了，那也是机缘巧合。”

“到时我们自会想别的办法解决。”

“不允许你再像这次这样！”

齐二剑眉微微一皱。

暗阁的训示之中，暗卫性命如草芥，主子的安全和主子所派的任务永远是重中之重，一旦任务失败便是一死，断绝所有线索。

不能牵累到主子身上去。

沈凝这番性命为重的说辞和他多年来受的训示完全相反。

沈凝看他不说话语气又严厉了几分：“听到了没有？”

“……”

齐二默默地看她一眼。

沈凝猜他被暗阁训的早都没了自我，又换了个齐二容易接受的说辞：“你是暗阁好手，养你出来花了颇多心血，就为这点小事你自绝性命？”

“那么多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记住我说的话。”

齐二眼皮晃动，应道：“是。”

沈凝得了肯定回复这才坐在一边去，看着外面的街景，估算回府的时辰。

也不知容澈在宋怀明那儿，怎么样了？

这趟进了郑国公府她是毫无所获，但看齐二的意思，昨晚是看过那密室之中的东西了。

不过现在齐二虚弱，不是问话的时候。

……

黛月跪坐在一旁，盯着齐二那发白的脸色实在是不适。

她从第一次见齐二到现在，这青年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武功高强，眼高于顶，脾气糟糕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虚弱，低眉顺目。

只是沈凝在侧，黛月便是想问齐二伤势也不好开口。

但什么也不做就这般看着，心里就又像是有只猫儿在抓挠一般是在难受。

纠结片刻，黛月拿了水送到齐二面前去。

齐二眼皮动了动，心想黛月这又是在小姐面前表现出和自己十分亲密的模样么？

先前想不理他就不理他，现在想做给小姐看便又靠过来。

还是当他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齐二不喜欢她这样的反复无常，更不喜欢被当做工具，一闭眼靠在车壁上没接茶水。

黛月抿抿唇，却是琢磨他是否伤重无力，接茶水的力气也没有？

沉默片刻，黛月把茶水递到齐二的唇边。

还倾身上前，扶住他松垮垮的看起来要倒过去的肩膀。

齐二抬起眼皮盯了黛月一眼。

黛月说：“先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