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看吗?”
屋外响起齐耘的声音来。
屋内,齐二沉着脸片刻,用被子把黛月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还一截手腕以供诊脉,这才快速将门打开。
齐耘迈步进房,目不斜视地走到床边,微微倾身,手指捏上黛月腕脉。
片刻他将手背贴在黛月额头上,又翻看了一下黛月的眼球,直起身来:“有点中暑,昏倒大致是因为这个吧。”
齐二眉毛紧拧:“那怎么办?”
“原本暑气上身之后喝点解暑的汤药就会好很多,但她这是中暑之后一直硬撑到了现在,喝不喝药都一样了,睡一觉就好。”
齐二不太确定地问:“当真?”
“应该是这样。”
齐耘说道:“我并不是医术精深的大夫,这只是我多年积攒的经验之谈,你看吧,如果你不太放心,就找个大夫来再看看。”
话落,齐耘重新目不斜视地很快离开了。
出去时甚至还带上了门。
但他也未曾彻底离开那院子,站在黛月门外与齐二询问道:“要我替你当值吗?”
齐二皱眉盯着床榻上的黛月半晌,沉沉地“嗯”了一声。
夜色里,似乎传来齐耘一声极为清淡的叹息之声,他回:“好吧。”
屋内,齐二动作极快地打开黛月的衣柜,翻了半晌找出一件质地轻软的薄披风,而后走到床边,把裹成粽子一般的黛月身上的被子拆解开。
齐二用那薄披风裹住黛月身子,轻轻一捞,将黛月横抱在自己怀中,大步而出,踢开房门隐入夜色之中。
这睿王府上养了府医,并且不止一人。
有一个医术极好的窦大夫是只服侍容澈一人的,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姓林一个姓张。
如若管事或者下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不适,便可去寻那二人就医。
齐二带着黛月避开了巡逻的府兵守卫,直接跳进了林大夫和张大夫所居的院落之中,用脚尖踢门,很是用力。
门板被踢的啪嗒作响,在深夜之中很是刺耳。
瞬时,屋内传来有人翻身起床,以及仓皇询问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
“开门,有人病了。”
齐二发出低沉的一声来。
那屋内簌簌了一阵儿,片刻后便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着中衣将门打开,面上还带着被从睡梦之中吵醒的困倦之意。
“是谁……病了?”
大夫盯着齐二的脸,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没见过齐二。
但下一瞬看到齐二怀中抱着的黛月,顿时又认出她是沈凝身边的得力婢女。
“黛月姑娘?”
“嗯。”
齐二应了一声,直接迈步进到那大夫房中去,原想将黛月找个地方放下。
但这大夫房中只一张床,上面被子卷成一团。
夏末燥热,睡了个把时辰之后那床榻上似乎也黏腻了汗气,并不是很好闻。
齐二脚步定了一瞬,脚一勾,一只圆凳滑到了身边。
他跨步在圆凳上坐下,把黛月抱在自己怀中,“你看一看,好像是中暑了,瞧瞧有没有什么大碍。”
“好……行!”
那大夫赶紧走近几步。
黛月整个身子被包裹在薄披风中,手没漏出来。
大夫探过去准备把脉的手卡了卡,默默地看了齐二一眼,“这……”
齐二将黛月的手摘出来,手腕递向大夫。
大夫立即捏上腕脉。
诊脉、探额头、看眼球,检查的过程和齐耘的一般无二,最后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些中了暑气,其实并不算很严重。”
“这么热的天,大家多少都会被暑气侵扰。”
“只是黛月姑娘最近这身子好像有点虚弱,才撑不住昏倒了吧。”
齐二皱了皱眉:“那要喝药?”
“倒是不必。”大夫转身往柜子边走去,“最近府上因为暑热不适的人很多,老朽做了些解暑气的药丸,给你拿一些。”
“你带回去之后可以直接冲服,或者碾碎了冲水给姑娘喝下,睡一觉就会好很多了。”
大夫拿了个小瓷瓶出来,倒了两粒药递给齐二。
齐二把药收好。
大夫又说:“不过黛月姑娘的身子真的是有些虚,平素得多注意饮食休息才行。”
齐二什么都没说,直接抱起黛月出了大夫的房门,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夫快走两步到了门边。
他不由地揉了揉双眼,还用力地瞪大眼睛,只瞧见院内一如往常,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齐二的身影?
他看看开着的门板,又瞧瞧自己手中的瓷瓶。
要